徐敏狼狈地回到家，赵沁听到声音，叫唤着要牛奶。
“妈，我要牛奶！”
“妈！
牛奶！”
徐敏愣了一下，仿佛奴仆般，倒了一杯牛奶。
她递给赵沁，赵沁只顾着游戏，没接。
徐敏重重地放在赵沁桌上。
赵沁玩着游戏，被惊了一跳，“这么大声干什么！
不乐意你就别干！
谁稀罕啊！”
“她稀罕！
她稀罕！”
徐敏冲着赵沁大吼两声回了房间，重重地摔了门。
我机械地跟着她，不再想她到底怎么了。
现在，我最关心的事，是我的安葬。
我在想，是不是我安葬结束了，就可以离开了。
徐敏终于要帮我办丧事了，人不多，只他们一家人，她还请了和尚念经。
丧事定在腊月十六，这个日子，我很熟悉。
腊月十六，往后百天，那时就不那么冷了，那是我第二次去徐敏家，是赵沁的百日宴。
所有人都不同意！
徐敏却发了疯！
“一阴一阳，家破人亡？”
“妈，村头老王家，他家的孙子是被克死的吗？
是玩水溺死的吧！”
徐敏看着赵国华的妈妈，眼神冰冷，“如果赵娟能生，你们还会说这个话吗？
你们还会把盼盼给她吗？”
盼盼？
这样叫起来，比刘盼好听一些，但我依旧不喜欢。
我并不是为了期盼谁而活的。
“赵国华！
她是我怀了十个月才生下来女儿！
就因为你妹生不了，我给她了！
但是他们是怎么对我女儿的！”
“你们见过盼盼吗？
赵国华，你看到她身上的血了吗？”
“妈，你敢信吗？
盼盼身上八十二条血痕，我数过！”
“赵国华，那也是你的女儿！
你有没有心啊！”
“赵沁，你是我的小棉袄，盼盼也是我的小棉袄！”
“她才是我第一个女儿！
她在的话，哪有你的生日！”
看着徐敏发疯，我也跟着发疯，“哈哈哈哈……”我飘在空中，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捂着肚子，笑得我眼睛都疼了，原来她都知道！
眼睛很疼很胀，我还是流不出一滴泪！
徐敏终于认我是她的女儿了！
她在牌位上写了赵国华、徐敏之女，赵盼。
但我不愿意！
我撞向牌位，一次，两次，三次……我撞不到！
“不要！
我不要叫赵盼！”
徐敏当然听不到。
她从来听不到我要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