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福霍云春的其他类型小说《祸国妖后的咸鱼生活秦福霍云春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墨竹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说霍云春要搬到城里住了?”张二赖一脚踹在霍云鹏的屁/股上,“他们一家都去?”“除了我二叔,她们都去城里住。”霍云邦被打的鼻青脸肿,对张二赖不敢隐瞒半句。他们刚从牢房出来,张二赖就找上门儿。“霍云春是个狠人!”张二赖此时才有些相信霍云春是道上的人。这股子什么都不顾的狠劲儿,不是霍和平那种窝囊废能生出来的孩子。“她就是个忤逆不孝的东西!”霍云邦恨的直磨牙根儿。大家一笔写不出两个“霍”字,大丫儿要是嫁给张二赖,或者霍云春直接还钱,这事儿不就了了?霍云春不顾人伦纲常把他们都送进牢房,她就不怕天打雷劈,遭报应吗?“你欠我的钱打算怎么还?”张二赖搓了搓下巴,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二赖哥,你再宽限我几天,我一定……”“我宽限你很多次了。”张二...
《祸国妖后的咸鱼生活秦福霍云春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你说霍云春要搬到城里住了?”张二赖一脚踹在霍云鹏的屁/股上,“他们一家都去?”
“除了我二叔,她们都去城里住。”
霍云邦被打的鼻青脸肿,对张二赖不敢隐瞒半句。
他们刚从牢房出来,张二赖就找上门儿。
“霍云春是个狠人!”
张二赖此时才有些相信霍云春是道上的人。
这股子什么都不顾的狠劲儿,不是霍和平那种窝囊废能生出来的孩子。
“她就是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霍云邦恨的直磨牙根儿。
大家一笔写不出两个“霍”字,大丫儿要是嫁给张二赖,或者霍云春直接还钱,这事儿不就了了?
霍云春不顾人伦纲常把他们都送进牢房,她就不怕天打雷劈,遭报应吗?
“你欠我的钱打算怎么还?”
张二赖搓了搓下巴,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
“二赖哥,你再宽限我几天,我一定……”
“我宽限你很多次了。”张二赖歪头看了眼炊烟袅袅的霍家二房,“你想办法在她们离开前,把大丫儿引到那边林子里,剩下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霍云春越是有本事,他越是不能放过跟她“沾亲带故”的机会。
大丫儿不想嫁?
成了他的女人,不嫁也得嫁了。
“那赌债?”
“一笔勾销!”
“成交!”
霍云邦信誓旦旦的应承下来。
反正张二赖也会娶大丫儿,就当是提前洞房花烛夜了。
即便是不娶也没什么,刚好给阿姐做个伴儿。
夜幕降临,鸡犬皆静。
霍云牧盯着漆黑的屋顶发呆,她转头看向一旁春芽儿,瘦瘦小小的身体扛下了家中所有开销。
“春芽儿,睡了吗?”
她侧过身,轻声询问。
“没有!”
霍云春闭着眼睛,呼吸清浅。
今天跑了太多地方,办了太多事儿,她没精力安抚一个半大的孩子。
“春芽儿,对不起!”霍云牧轻轻拍着她,“我不该那样逼你!”
“阿姐都过去了。”霍云春打了个哈欠,“明天要收拾东西,今天早点儿休息吧!”
“好!”
霍云牧把一肚子的话憋了回去。
以后日子还长,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她们说是要收拾,其实家里除了衣服细软也没什么好带的。
反倒是霍云春的东西最多,光花草就拉了两车。
“阿娘,咱是今天就过去,还是明天?”
霍云春先把自己的“银子”安放到花房,剩下的东西一车就能拉走。
“今天吧!”
张红秀抱着儿子,叹息一声。
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十几年,待的越久越舍不得离开。
早点儿走,心里的疼就能少一些。
“好!”
霍云春点点头,让侍卫把东西抬上车。
“阿娘,我阿姐呢?”
“刚才你爹把她叫出去了。”
张红秀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来送行,或者是寻求原谅,要回到她们身边。
她苦笑一声,是她自作多情了。
“我去看看!”
霍云春叫小黑留下看家,自己迈着小短腿儿往外走。
一路上也没见阿姐,她跑到大房,见霍和平蹲在地上搓头,嘴里不知嘟喃着什么?
“我阿姐呢?”
“啊?”
霍和平不敢直视春芽儿眼睛,身子往旁边挪动。
“我怎么知道?”
“霍和平,我阿姐呢?”
霍云春突然意识到不妙,冲进大房挨个屋查看。
“你要死啊!”霍云月破口大骂,“大丫儿现在和你姐夫在一起呢!
你呀~不用急!
很快你家就要办喜事儿了。”
霍云邦把张二赖的要求跟爹娘说了。
阿爹软磨硬泡的让二叔帮忙把人叫出来,细节自然是不能告诉二叔的。
真好!
霍家倒霉的女人不再只有她一个了。
“霍和平,我阿姐到底在哪儿?”
“山……山上……”
霍和平悔恨的搓着头。
他是真没想到侄子竟会把大丫儿卖给张二赖!
大丫儿哭喊的声音还在耳边环绕,他却连跟上春芽儿的勇气都没有。
霍云春往山上跑,上山的小路有很多条,能让阿姐放下戒心跟着走的只有那条大路。
她得快一点儿!
再快一点!
……
“你放开我!”
霍云牧哭喊着往后退,小白伺机扑咬面前的两个男人。
“你去杀了这条死狗!”
张二赖把刀递给霍云邦,自己想要绕过白狗去抓霍云牧。
“我……我不行!”
霍云邦平日在家连鸡都不曾杀过一只。
这么凶恶的大狗,他哪敢上前?
“废物!”
张二赖薅着霍云邦的后脖领往前推。
小白一口咬住霍云邦的喉咙,他手里的匕首同时插入了小白的脖子。
“小白!!!”
霍云牧被面前血腥的一幕吓得瘫软在地。
“现在好了。没人可以打扰我们了。”
张二赖不在乎霍云邦的死活,他只在乎能不能成事?
霍云牧已经无力逃跑,认命的闭上眼睛,屈辱哭泣。
“这才乖!”
张二赖的手刚碰到大丫儿的腰带,身后传来气喘吁吁的喊声。
“张二赖,你想死吗?”
霍云春撑着膝盖喝住张二赖,看到地上小白身上的血迹,还有它脖子上那把没柄而入的刀,瞳孔剧烈的缩了一下。
“我想死啊!”
张二赖见霍云春身后没有别人跟着,嘴角勾起一抹猥琐的笑容。
“男人的死法儿有很多种,我喜欢最快乐的一种。”
“春芽儿,你快跑!”
霍云牧见张二赖要去抓春芽儿,扑过去抱住他的双腿,张口就咬。
她这辈子毁了便毁了,春芽儿绝不能折在这个混蛋手里!
“他娘的!你找死!”
张二赖感觉自己的腿被大丫儿咬破了。
他抬手给了大丫儿两拳,一脚把她蹬开,还想再踹,耳边传来刀被拔出肉的声音。
霍云牧被打的头晕目眩,顾不上身上疼,嘴里一直喊“春芽儿,快跑!”
“小丫头,我玩儿刀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张二赖对上霍云春的眼神,脊背汗毛都竖起来了。
“听我一句劝,乖乖的把刀放下!”
“我当初也劝过你,为什么你就不能乖乖的呢?”
霍云春提着带血的刀,一步步向张二赖靠近……
正月十六,县城各家商铺恢复营业,县衙也全部上值。
霍和平带着一家来县衙上户牌。
“小姨夫,你来给表弟上户牌?”
张立强上前逗了逗小姨怀里的表弟,见表弟咧嘴乐,脸上也带了柔和的笑意。
他年岁也不小了。
家里正给他张罗相亲,再过一两年,他也能抱上大胖儿子。
“我们来给你表弟上户牌,给你表妹改户牌。”
霍和平笑眯眯的回。
他近三十年的人生,有儿有女,不缺银子,没了爹娘的谩骂,日子还头回过的这么舒心。
回想起当初的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表妹改名字了?”张立强看向一旁的大丫儿,“改叫什么?”
“取‘牧’字。”霍云牧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我叫‘霍云牧’。”
张立强看着脸颊泛红的大丫儿,不自在的转开了头。
霍云春左右看看,挪到阿娘身边,扯了扯阿娘的袖子。
张红秀伸手点了点春芽儿的额头,“人小鬼大!”
她有些日子没回娘家,改天带着孩子们回去看看,顺便问问立强的婚事。
如果娘家大姐愿意等等大丫儿,两家孩子可以先订亲,等大丫儿及笄了再嫁过去。
由于霍云春经常给县衙的人送吃食,大家对这个爱笑的女娃娃印象都很好。
户籍官手脚麻利的登记,吩咐他们一月后过来领户牌。
一家人出门刚好碰到沈乐,霍云春上前打招呼,看了眼他怀里快要蔫死的植物。
“沈税官,这是?”
“这是县太爷朋友送来的。”沈乐遗憾的叹了口气,“门园子养了几天就给养死了。
县太爷刚才好顿骂,我上前解围,顺便把这草扔了。”
“沈税官,这草可以给我吗?”
霍云春眯了眯眼眸,笑得很甜。
“你要?”沈乐看了看手里的花盆,“那给你吧!”
反正也是要扔,不如给霍云春,也省得他扔出去了。
“多谢沈税官!”
霍云春接过花盆,里面几个半筒形的植物抽抽巴巴,看着跟地里的枯草差不多。
“一盆枯草有什么值得谢的?”沈乐咂么咂么嘴,“你要是想谢我,下次多带点下酒菜和青竹酒。
上次没抢过张双江那小子,满屋子的酒气可把我馋坏了。”
霍云春做饭菜都很好吃,酒更是一绝,可惜就是卖的太少了。
现在预定都排到了一个月后,可恨的是县太爷和师爷还总插队。
“好的!”
霍云春抱着花盆跟着家人离开县衙,期间霍云牧想帮她拿都被拒绝了。
“一盆破花还宝贝上了。”
霍云牧笑着调侃春芽儿。
“阿姐,这个是宝贝。”
霍云春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逗笑了大家。
他们不知,这盆“草”确实是宝贝。
此草名为万象锦。
植物呈半筒型,叶面上有不规则斑纹,以黄色最为常见。
斑纹罕有橘红、淡粉、银白色,因此有这些颜色斑纹的万象锦都可以卖出天价儿。
霍云春手里这盆万象锦黏哒哒的半筒身上有的正是橘红斑纹。
她只要能救回来,县城里换套房绝对没问题!
因为带着霍云朗,一家人简单逛逛就要回去了。
“春芽儿!”
古诚业叫住霍云春,与霍家人见礼后,带着她回到风云书肆,随行的还有霍云牧。
“古先生,您叫我来是?”
霍云春乖乖坐在椅子上,手里抱着花盆,晃荡着两条小短腿儿。
“上次要你抄的孤本,还有你补全的信息……”
古诚业曾经也尝试补上孤本的信息,但无论怎么尝试感觉都不太对。
他看到霍云春用朱砂标识出来补全的部分,那么的顺畅,毫无违和之感。
“古先生,我是怎么顺畅,怎么写,没想那么多。
您要是觉得我补的不好,我可以重新按照孤本抄写。”
霍云春并不担心古诚业不满意,而是担心他太满意,从而猜出什么来。
卢博文身边有人盯着,盯着的方向是他能不能医治好赵九霄?
古诚业身边也有人盯着,赵九重怕他利用在文人心中的影响力造反,可谓一天十二个时辰紧迫盯人。
她这辈子是不打算管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
行事准则无非两点:一是低调赚钱;二是咸鱼过活。
“没想那么多啊!”
古诚业认同的点点头。
他也许是想得太多才觉着怎么补都不对劲儿。
“那我这里的孤本还有这些,你都拿回去补吧!”
古诚业拿出一箱子破破烂烂的书,推到霍云春面前,“我一会儿让书童送你们回去。”
霍云春眼睛发直的看着箱子,瞠目结舌的问,“全部?”
“哦!”古诚业拍了一下额头,“忘记给你准备笔墨了。”
他又吩咐书童准备好笔墨纸砚,装了更大的一箱子。
霍云春一脸生无可恋的出了书肆,和她怀里抱着的万象锦一样黏哒哒的。
“春芽儿,你要是不想抄,我们就还给古先生。”
霍云牧是眼瞅着春芽儿怎么贴在小桌上抄书的?
孤本比普通的书难抄多了。
她经常烫巾帕给春芽儿热敷眼睛,也将在书桌前睡着的春芽儿抱上炕。
全家人都长肉了,唯独春芽儿一个人还是瘦瘦小小。
“算了吧!”霍云春坐上马车,“抄一本孤本能得两钱银子,普通的书我得抄多少本呢?”
“春芽儿说的在理。”
贾灯见她们都上来了,甩鞭子驾着马车往霍家村走。
“贾书童,你是不知道春芽儿抄的有多辛苦!”
霍云牧心疼的把春芽儿抱在怀里,以后家里的活儿她都揽下来,不让春芽儿在这上面耽误工夫。
“老师想修复这些孤本很久了。”贾灯长叹了一口气,“春芽儿修复的孤本,老师已经散给各大书肆,让他们传给天下更多的读书人。
春芽儿,装订版上写补足人是你,校验人是老师。”
“古先生实乃高风亮节之人。”霍云春对着贾灯抱拳行礼,“我定会拼尽全力修复孤本!”
霍云春太了解补足人在一本孤本上的分量,也明白古诚业没把她当一个丫头轻视,而是把她放到了同等位置上尊重。
为了这份尊重,她愿意拼上一拼!
战乱爆发前的霍家就是武将世家,除了爱好收集兵器外,就是各种书籍的孤本,以此来吸引读书人做霍家的幕僚,从而培养自己的军师。
霍云春从小被逼着练武、读书,人家小娃娃学四书五经,她就背孤本,很多不明其意,父亲也让她硬背下来。
那时候她还不懂,为什么阿爹总是一脸忧愁的看着自己?
一遍遍的练武,一遍遍的背书,枯燥又乏味的生活充斥着霍云春的童年。
直到有人造反,有人叛乱,有人浑水摸鱼……乱世将至,人人自危。
霍家是保皇派。
官家被叛军杀死之后,父亲带着赵九重和怀孕的皇后北上逃窜。
后来赵九霄出生,后来父亲战死,母亲血染城墙,霍云春接替了父亲的位置。
有多爱赵九重吗?
扪心自问,不过是皇后的一纸婚约把两个人捆绑在了一起,让她觉得对这个天下,她有一份责任在。
对于眼睁睁看着她被秦福杀死的赵九重,她没有多恨,只是觉得阉人的手脏,她膈应。
“春芽儿,古先生也没说什么时候要,你慢慢抄,别累坏了眼睛!”
霍云牧帮着春芽儿收拾好笔墨箱子。
“阿姐,放心吧!”
霍云春一般都是在白天抄书,晚上尽可能不用眼睛。
“嗯昂~嗯昂~”
小毛在驴棚里叫唤,焦躁的来回转圈儿。
“阿姐,小毛好像快生了!”
“那我去……”
霍云牧没说完就要往外冲,被霍云春一把薅住。
“阿爹,小毛快生了!”
“啊?”
霍和平从屋里冲出来,看了一眼驴棚,“我去叫村里的兽医过来。”
霍云春见阿爹急匆匆的跑出去,低声跟阿姐说。
“阿姐,张二赖的事情刚过去没多久,你别总往外跑!”
“他还能来我们村欺负人?”
“被他欺负的人还少吗?”霍云春语重心长的劝,“阿姐出门身边一定不能离了人!
小白你时刻带在身边,遇见不好的事情,直接放狗咬人。
如果对方执意要伤害你……杀人也不是不可以!”
“春芽儿?”霍云牧蹲下身子,“我们不想那些不好的事情了。”
她有些害怕这样的春芽儿,宛如双手染血的恶鬼,横扫前方一切障碍。
“不想,不代表不会发生。”霍云春捧着阿姐的脸,“那天张二赖直勾勾的瞅着阿姐,我担心他会对你起什么坏心思。
防患于未然,总好过出了事后悔莫及。
有些事儿发生了就无法再回到从前。”
“春芽儿说的对!”
张红秀抱着儿子出来,听到春芽儿的话,想到那天张二赖看大丫儿的眼神,她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阿娘,我会小心的!”霍云牧抱起春芽儿,“以后我走哪儿都带着你,比带小白管用。”
“阿姐,我不是狗!”
“噗!”
娘仨笑做一团,中间夹杂着小毛的叫声。
霍和平带着兽医回来,小毛已经开始生产,兽医在一旁协助。
小小毛顺利诞生,睁开大眼睛看了一圈儿,最后跑到小毛身边要奶喝。
“是头小公驴。”
兽医颠了颠手里的铜钱,满脸带笑的走了。
一家人也喜气洋洋,畅想着春天驾着毛驴车去县城赶集,秋天送麦子,家里还能拉磨,生活充满美好。
霍和平这里日子过的红红火火,霍和颂那里就过的不怎么样了。
爹娘年纪一年比一年大,老二那里签了切结书就不会再给他们家送银子了。
关键那二十两也没到大房手里,直接还给张二赖。
眼瞅着开春要下地种田,霍和颂不去,霍云邦也躲,霍九看着儿子、孙子,气都快叹没了。
“不行让老二去种地,签了切结书也是我儿子。”
张秀英说的理所当然,大房一家也是这个意思。
往年都是霍和平帮着开地,今年在大房看来也没什么不同。
霍九心里清楚,村长把盖了县衙大印的切结书送来,老二家除了血缘上的名分,再没有一点点关系了。
“今年和颂、云邦跟着我下地,大儿媳赶紧给两个孩子张罗、张罗亲事。
云月今年都二十了,再留下去,你们当父母的养她一辈子,还是让云邦养她一辈子?”
霍九从小培养两个儿子读书,老二读不下去,老大倒是聪明的,考了个秀才后怎么也考不上举人。
家里的农活大多都是老二在干,分家的时候他就不愿意,现在切结书都签了,还有什么脸让老二去养老大一家子?
“爹,我不会下地干活啊!”霍和颂伸出自己的手,“您看我这像是干活的手吗?”
“爷,我还得读书考状元呢!”霍云邦不满的嚷嚷,“下地干活多掉份儿啊!”
“你们都不干,打算让我这个老的养你们这群小的?”
霍九拿着烟袋锅子一人给了一下,两人灵活的躲开,谁也不往前靠了。
“爹,等我考上举人,找个先生也能养活你,咱不必急于这一时。”
霍和颂小时候卖力读书,为的就是不想下地干活。
“你都考了快十年,次次不中,还让我等?”霍九气不打一处来,“我老了,能种几年地?
趁着我现在还能教教你们,赶紧到地里学学,免得我两脚一蹬,你们张嘴喝风啊!”
“谁爱学,谁学,反正我是不学!”
霍云邦拍拍屁股走了。
李向娣带着女儿也跟着离开,屋里就剩下老两口和霍和颂。
“老头子,老大一直就没下过地,你让他下去能干啥?”
张秀英还盼着老大考中进士,她成为十里八村羡慕的对象,谁对着她不得说几句吉祥话?
“老婆子,你到底明不明白……切结书意味着什么?”霍九耷拉着眼皮,满脸无力,“老二不会再帮我们做什么了。”
“他再怎么切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让他帮忙种点儿地怎么了?”
张秀英色厉内荏的吼了一声,却不敢像往常一样穿上鞋就往老二家跑。
他们心里其实都明白,一切和以前都不一样了。
第二天张立强送来盖上县太爷官印的切结书。
霍和平怔忪盯着薄薄纸张上的红印。
他这算不算被爹娘用二十两给卖了?
卖人者,人恒卖之。
霍云春见阿爹情绪低落,把小黑、小白放到地上。
两个小家伙站起来有人小腿高,一边一个扒住霍和平的膝盖,摇着尾巴使劲儿往上窜。
“你们两个真是闹腾!”
霍和平见它俩这样,弯腰把它们抱在怀里,毛茸茸、暖烘烘。
“阿娘,你说我弟以后会不会争不过小黑、小白?”
霍云春忧虑的看了眼在阿娘怀里酣睡的弟弟。
昨天她先哭,随后哭得最卖力气的是弟弟,嗓子都哭哑了。
“浑说什么?”
张红秀敲了敲春芽儿的额头。
她面上愁苦,心里却松快。
婆婆压了她这么多年,一张切结书,以后再不用受婆婆的气。
“春芽儿,那二十两银子怎么算?”
“算借的呗!”
霍云春一点儿也不担心。
种五裂黄连的时候,她还种了别的,随便一株成草都不止二十两。
“这可咋还啊?”
霍和平感觉狗子已经安慰不了他。
二十两银子在农村够盖三间大瓦房,请乡亲们吃流水席都能吃三天。
“阿爹,我来还吧!”
“你?”霍和平摇头,“不行!这是一家人的事儿,怎么能都放在你一个人身上?”
“反正我欠他不少,再欠点儿也无所谓。”霍云春摊了摊手,“阿姐说了,虱子多了不咬人,债多了不用愁。”
霍大丫迎上爹娘质问的目光,“那个……蓝师父快来了。我去门口接她。”
“噗!”
张红秀先笑出来声,笑着、笑着就哭了。
“好了!”
霍和平将狗子塞给春芽儿,双手环抱住媳妇儿,轻轻哄着。
霍云春双眸带笑的从大屋出来,放两只小狗满院子撒欢儿。
临近年关,书肆没有什么抄书的活计,她也被拉入学习刺绣的阵营。
她低头看着自己满是窟窿眼儿的手,摇头晃脑的去给小毛打扫驴棚。
晚回屋一会儿,她手上就能少无数个针眼儿。
“蓝师父,春芽儿又在外面磨蹭了。”
“她志不在此,以后还是别学了。”
蓝娘提溜起霍云春练习的绣布,上面有些地方已经被拆到拔丝。
挺机灵的小丫头,在刺绣方面怎么就笨的跟鸭蹼不分瓣似的?
霍云春在外面磨磨唧唧,还下了趟地窖,拿出小臂长、半臂高的盒子。
“你舍得回来了?”
蓝娘调侃了春芽儿,得了一个大而憨实的笑脸。
“今天朱侍卫来接蓝娘子吗?”
“来!”
蓝娘微微蹙眉,她不喜朱全每次接送的行为,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
“蓝娘子,这个盒子你收好。”
霍云春给卢博文做了二十个小盒子,自己还留了不少存货。
“这是……哦!”蓝娘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多谢!”
她想起前两个月皇家别院的鸡鸭鹅,死的死、疯的疯。
那个时候卢博文手里摆弄的就是这样的小盒子。
哪怕学不好刺绣,聪明人还是聪明人。
朱全开始是查探霍家,试探他们和霍家的关系。
不知道从哪时开始,朱全看她的眼神就变了。
问的话题从九霄王,转移到了她身上。
得知她父母双亡,甚至问她要成婚应该向谁提亲?
蓝娘被逼的无奈,只得说向卢博文提亲,朱全这才消停了两天。
“朱侍卫来接你就太好了。”霍云春一拍手,“盒子让他拿着,这是我给卢大夫的谢礼。
蓝娘子,马上就年关了,家里有不少事情需要阿姐帮忙。
你看等明年开春再来教导阿姐刺绣,方便吗?”
“当然!”
蓝娘欣喜的点点头。
她在皇家别院内躲两个月,朱全还敢闯进内院找她吗?
等明年开春,农民都出来春耕,路上人多了,她也有理由拒绝朱全的接送。
“蓝娘,我来接你了!”
朱全站在大门外喊人。
他每次来霍家的小院儿,驴对他叫,狗也对他吠,惹得周围四邻都过来看热闹。
后来他只要不进院子,驴也好,狗也罢,懒懒的瞟他一眼,转个身,把屁股对准他。
蓝娘在里面听见声音,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蓝娘子,我和阿姐送送你吧!”
霍云春抱起盒子,阿姐要过来拿,被她躲开了。
“阿姐,你拉着蓝娘子的手,沾沾绣气,省得几个月不见蓝娘子,绣工要落后了怎么办?”
“你说的有道理!”
霍云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霍大丫深以为然的信了。
霍大丫拉起蓝师父的手,小心翼翼的握住。
“噗!”
蓝娘被两个活宝逗笑了。
“朱侍卫,你帮我拿着呗!”
霍云春把盒子递给朱全,拉起蓝娘子的另外一只手,叫上小黑、小白一起送蓝娘子回家。
朱全气得脸都白了。
他难得瞧上一个女人,想娶回家过日子得先过卢博文那关。
平日接触不到,只能靠接送蓝娘制造点儿机会,还时不时的被霍云春搅局。
他们当他是吃素的?
蓝娘早晚都是他媳妇儿!
“蓝娘子,我们就送到这儿了。”
“哟~小丫头今天来了。”卢博文拿着折扇往后指了指,“要不要进去坐坐?”
“我们就不进去了。”霍云春指了指朱全手里的盒子,“这是用春雪酿制的桃花酒。
谢谢你昨天帮忙!
银子我会还你,但什么时候还清不一定,你就别惦记了。”
卢博文美滋滋的接过盒子,还没等掀开盖儿就听见霍云春让他“别惦记”。
他不是头回遇见这么抢银子的人,但年岁这么小的“土匪”,他还真是活久见了。
“噗嗤!”
蓝娘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流出来了。
卢大夫对上春芽儿,次次吃瘪,每次战况不同,但都同样搞笑。
朱全直勾勾的看着蓝娘,眼前突然一黑,他下意识往后一跳,摆开进攻的姿势。
等看清了,竟是卢博文用扇子拍在他脸上。
“卢大夫,这是何意?”
“何意?”卢博文摇了摇手里的扇子,“蓝娘是我的人,让你少惦记的意思。”
他单手托着盒子,另一只手拉着蓝娘往里走。
“小丫头,改天见!”
“改天见!”
霍云春拉着阿姐,招呼上小黑、小白回家。
皇家别院前徒留朱全一人,寒风卷过来枯黄的叶子,在他面前来回滚动。
朱全脸色阴沉的抬脚一踩,左右旋转脚尖儿,枯叶瞬间变的稀碎。
少惦记?
哼!
做梦!
第二天两姐妹起床,谁也没到厨房做饭,生活悄然发生着变化。
霍云春把小毛从棚子里赶出来,带上阿姐去找表哥。
“你们今天出来的这么早?”
张立强在路上碰到她们,坐在驴车上准备赶车,发现没有鞭子。
“表哥,我大姨呢?”
“她今天有事儿来不了。”
张立强不擅长说谎,低头摸了摸鼻子。
“好!”霍云春点点头,“表哥不用管小毛,它自己认识路。”
“行!”
张立强做好了随时下车牵驴的准备。
让他惊奇的是,小毛还真认识路,把他们直接送到了县衙门口。
更让他震惊的是,春芽儿拿出契约和切结书让师爷帮忙盖章留档。
直到送她们出门儿,张立强都没回过神来。
昨天爷奶才说霍家的事儿不好处理,今天春芽儿就把切结书带来了。
一开始师爷还有些犹豫,春芽儿引经据典,把先朝范例拿出来说服师爷。
在一块儿银子的加持下,师爷很快落了印,给他递了个眼神儿,那意思让他打听清楚回来说。
他……忘记问了!
“阿姐,我带你去吃饭!”
霍云春把驴车放到县衙,带着阿姐进了云吞小馆儿。
“春芽儿,咱还是吃点便宜的吧!”
霍云牧心疼银子,在阿爹签字的一瞬间,她就决定以后省吃俭用,好好学刺绣帮春芽儿挣钱养家。
“阿姐,你不是想吃这家的云吞面很久了吗?”霍云春拉着她的手坐下,“你妹妹我有钱,不用替我省着。”
“春芽儿,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霍云牧无奈的看着春芽儿点了两大碗云吞面。
她心疼归心疼,还是很感动春芽儿这份心意。
霍云春到风云书肆交稿,拿到一摞小银票的时候,霍云牧才清楚的感受到,妹妹是真有钱!
“你们要在县城里看房子?”古诚业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要不要我陪着一起去?”
“要!”
霍云春上前扯着古诚业腰间的玉坠,吓得他赶紧拉住她的手,万一腰带被拽掉,他可就晚节不保了。
伢行的管事见古先生来了,直接安排到包间,上好茶招待。
“今天我家孩子挑房子,你把户型图册给她看吧!”
古诚业端着茶,淡淡的往春芽儿的方向一指。
“啊?”钱飞昂一愣,“好!”
他把图册放到她们面前,“两位小娘子要选什么样的宅子?”
“我想要两个宅院,一个大概要容纳七八口人的大院子,一个大概一进的宅子,要有这个房间两倍大的园圃。”
“价钱方面呢?”
钱飞昂回头看了一眼古诚业,见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应该是默认了小娘子的说法。
这两个宅子的生意要是成了,他能拿不少佣金。
“看宅子合适与否吧!”霍云春喝了口茶,点点头,“阿姐,这是龙井迎霜。
虽比不得雨前龙井清心润肺,但此茶香气好、滋味浓,口感也算是上品了。”
“哦!”
霍云牧恍然,又细细品了品。
嗯!
是比家里的麦茶好喝。
钱飞昂神色凛了凛,态度又恭敬了几分。
品茶向来是富贵人家的雅事,能把同品种的茶说出特色,说明出身非富即贵,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霍云春不知道钱飞昂脑补了她是谁家的皇亲贵胄,低头翻看画册,厚厚的一本见了底儿,也没找到合心意的。
“这是你所有的宅子?”
她敲了敲画册,不满意直接挂到了脸上。
“您稍等!”
钱飞昂脚步飞快的出去拿另外一本画册。
霍云春等到的一本极薄的画册,上面寥寥几户宅院,无论从地理位置,还是户型格局,看起来都是极好的。
“一百两?”
霍云牧瞄见了画册下方的价格,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娘子,这宅子在县衙旁边,两进的院子是小了点儿,但安全性是陈留县最好的。”
这宅子放手里压了快两年,钱飞昂月月派人打扫收拾,折进去不少银两,急于脱手。
“去看看吧!”
“得嘞!”
钱飞昂带着他们到宅子这儿,斜对面就是县衙大门。
“春芽儿?”
“大姨?”
霍云春笑容有几分戏谑的看着旁边的表哥。
“咳咳!”
张立强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
小姨子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儿。
“大姨来的刚刚好,帮我们看看这宅子!”
霍云春假装没看见表哥尴尬的脸,拉着大姨进宅子观看。
两进的宅子不算大,对于住惯了黄土房的张红桃来说,这里已经是最好的房子了。
一定要她找个缺点出来,那就是太贵了!
“真不贵!”钱飞昂无奈的看着他们,“宅子地段儿这么好,家具这么新,你们拎包儿就能住……我真没多要你们钱!”
“价格不能谈?”霍云春歪头看他,“非一百两不卖?”
“春芽儿~”
霍云牧拉了一把春芽儿。
这宅子再便宜能也要几十两。
春芽儿怀里那点银票能剩下几张?
“能!”钱飞昂急忙回答,“价钱上当然能谈!”
“我不想浪费时间,你出个底价儿吧!”
霍云春反手握住阿姐的手,安抚的对她笑笑。
这宅子临近县衙,表哥上下值方便,白日表哥不在家的时候,安全性也有一定保证。
“九……”钱飞昂见霍云春眉毛挑的老高,狠了狠心,“八十五两!不能再少了!”
“房契带了吗?”
“带了!”
“对面儿办理过户吧!”
“啊?”
钱飞昂呆愣愣的看着霍云春,不敢相信这就成了。
“你给了底价儿,我接受,对面儿办过户,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
“阿姐,我们走吧!”
一行人来到县衙,师爷见到霍云春愣了愣,知道他们来办理过户的,过户人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娘子,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钱飞昂拿着银票千恩万谢,一再向霍云春表示,有合适的宅子一定给霍云春留着。
霍云春点头称谢,钱飞昂神情亢奋的走了。
“古先生,今天麻烦你了!”
“小事儿!”古诚业手捋着胡子,“我正托朋友收集孤本,到时候你帮我补全就可以了。”
“……”
早知道您出场费这么“贵”,我就自己来了。
霍云春看着古诚业嘴角含笑的离去,脸上也带了开心的笑容。
老顽固似乎正在一点点的恢复活力,她突然有些怀念他中气十足骂人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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