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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上皇途后续+完结

寒香寂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赵轩德听得一皱眉,只听沈辰又道:“副使徐大人必定会为安大人通风报信,好让他有所准备,你觉得,安大人会如何做呢?”“这……”赵轩德倒不由得一愣,沉吟道,“若是任由库房只有几千两银子,那查下去必定会查到改写数字的小吏身上。自然,身为少府的关典没有详细核查就递交上来,当然也负有责任,至少也是降职处理,日后升迁就麻烦了,安大人必不会任由事情如此发生。所以,肯定会搬运银两进县库,以保证盈余之数和帐薄上记载如出一辙。”“的确,至于为何今年一下比往年盈余多出几万两,也不难解释。在县库收入中,除了赋税之外,还有县内大户望族们的捐银,直接将某大户一千两之数,直接改成六七万两不就行了吗?”沈辰笑道。“如此更改岂非更不合常理,以往那些大户捐个一千两就差不...

主角:李乘风吴三胖   更新:2024-12-04 16: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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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乘风吴三胖的其他类型小说《无上皇途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寒香寂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轩德听得一皱眉,只听沈辰又道:“副使徐大人必定会为安大人通风报信,好让他有所准备,你觉得,安大人会如何做呢?”“这……”赵轩德倒不由得一愣,沉吟道,“若是任由库房只有几千两银子,那查下去必定会查到改写数字的小吏身上。自然,身为少府的关典没有详细核查就递交上来,当然也负有责任,至少也是降职处理,日后升迁就麻烦了,安大人必不会任由事情如此发生。所以,肯定会搬运银两进县库,以保证盈余之数和帐薄上记载如出一辙。”“的确,至于为何今年一下比往年盈余多出几万两,也不难解释。在县库收入中,除了赋税之外,还有县内大户望族们的捐银,直接将某大户一千两之数,直接改成六七万两不就行了吗?”沈辰笑道。“如此更改岂非更不合常理,以往那些大户捐个一千两就差不...

《无上皇途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赵轩德听得一皱眉,只听沈辰又道:“副使徐大人必定会为安大人通风报信,好让他有所准备,你觉得,安大人会如何做呢?”

“这……”赵轩德倒不由得一愣,沉吟道,“若是任由库房只有几千两银子,那查下去必定会查到改写数字的小吏身上。自然,身为少府的关典没有详细核查就递交上来,当然也负有责任,至少也是降职处理,日后升迁就麻烦了,安大人必不会任由事情如此发生。所以,肯定会搬运银两进县库,以保证盈余之数和帐薄上记载如出一辙。”

“的确,至于为何今年一下比往年盈余多出几万两,也不难解释。在县库收入中,除了赋税之外,还有县内大户望族们的捐银,直接将某大户一千两之数,直接改成六七万两不就行了吗?”沈辰笑道。

“如此更改岂非更不合常理,以往那些大户捐个一千两就差不多了,突然都捐这么多,怎么看都有些突兀。”赵轩德摆摆手道。

沈辰又道:“莫非大人忘记了修缮大堤这件事情?便可说是某大户为了修缮之事愿捐出老本,以保全县平安,毕竟大堤修缮乃重中之重,超出预算也是理所当然。而且,就算找那大户过来询问,对方不出任何银两,便可以冠上一个大善人的头衔,何乐而不为呢?而待考核结束,安大人又自可将拿出的银两收回私囊,亦没有任何的损失。”

赵轩德便不由连连点头道:“这想法倒是合情合理。”

沈辰微微一笑道:“到时候,安大人虽然填补了库银漏洞,却在为如何解释这都出的盈余而烦恼时,大人如此献策,岂非解了他一时之难。而且,有徐大人他们帮安大人说话,这件事情必可平安度过。如此一来,此事有惊无险,但却可提醒安大人和关家,这关典行事如此无能,只是这少府之位就闹出如此纰漏,差点把天给捅破,若是让他坐上县丞乃至县令之位,能够自己做主了,岂非闹出更大的荒唐事情,只怕将关家产业都给亏进去!”

赵轩德听得一锤掌,一脸豁然开朗之色,哈哈大笑道:“原来还有如此方法,果然,果然是妙策。”

沈辰又说道:“而且这方法也是在试探安大人对赵大人你究竟器重几何,若然关典闹到如此地步,大人你又帮安大人解了这麻烦,但大人和关家仍然执意要让关典上位,那大人又何必死心跟着安大人,也该另寻后路才是。”

赵轩德不由点点头,朝着沈辰说道:“三少爷,你们沈家这份情意,本官记下了,你就转告你舅舅,此番风雨过后,我必可保你舅舅平安。”

“多谢大人,那晚辈就告辞了。”沈辰说完,慢慢退去,待一出门后,嘴角微微一勾,笑意浓浓。

关典本就是赵轩德的一块心病,如今被他这么一说,赵轩德必定不可能掉以轻心,而且自己所说的方法确实可以打击到关典,而且为了提防赵轩德去查证自己所说这件事情,他早在来赵府之前,便先去了万山行的酒肆一趟。

万山行的酒肆虽不算大,但其即为军营供酒,自然名气大得很,关典也的确是那里的常客,因此前几日关典带人去喝酒的事情倒并非是胡言,至于那里的伙计听到了什么,万山行便早有安排,一切可谓滴水不漏。

接着,沈辰又去了廖虎那里一趟,吩咐他购买一些东西,尔后又匆匆赶到袁铁那里,确定了一些事情后,整个计策便已然完成大半,剩下的便是等待官员考核日的到来,只要赵轩德按计行事,安世杰必倒无疑!

做完这些事情后,回到家中已是大半夜,在路过母亲住处的时候,他见到里面尚有火烛,才知道母亲还未休息。

待他赶过去时,发现母亲正在和一个大夫交谈,一听这才知道,为了慕容瑶脸上的伤,沈秋月亲自出门去请了城中最有名的大夫过来。

大夫的话映证了沈辰所想,慕容瑶脸上的伤虽未伤及骨骼,但伤口附近的皮肤和里面的经脉已经无法再恢复如初,日后脸上必定留下一条长疤。

大夫走后,沈秋月不免为慕容瑶的苦命而同情,倒没有心情再说沈辰。

第二天清晨,沈辰便早早了起来,只因为肋下仍有些隐隐作痛,都说伤筋断骨一百天,这经脉受损虽然可以修复,但时间却不短,想到要去军营学武,只怕也得等上一段日子。

呆在房间无事,沈辰便出了房门,不知不觉的便来到了后院,桂花依旧飘香,李乘风竟早在这院中,手握书卷,神色淡然。

“先生早。”

见到李乘风竟在这里,沈辰自然的问了声好,这问好发乎自然,只因为李乘风不仅年长于他,确实所学所闻堪称惊天,让人由不得不尊敬。

李乘风微微一笑,这笑意深邃得很。

沈辰并不知道,李乘风这一路上可都是跟着他的,亲耳听他设下连环计,亲眼目睹他指挥县兵大破三寨,只因为他修为太高,因而就连袁铁也没有察觉到蛛丝马迹。至于府中之人,李乘风只说出门游走几日,自然也没人去多想。

从见沈辰第一面,目睹他解了沈绪元被囚之围,到如今大破三寨,李乘风越来越发现这少年身上的惊世奇才,这笑容即有欣赏之意亦有几番感慨,十年寻才,终得一人,传有所承,这份感受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一念而过,李乘风淡笑道:“三少爷此番随军出征,可有什么感想?”

对于李乘风知道这事,沈辰倒不奇怪,毕竟连下人都知道这事情了。回想起这半个月所经历的三场厮杀,沈辰内心所受的触动和震撼亦是极大,便不由感慨道:“先生所授之言果是金玉良言,光凭一副头脑要想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生存,确实不易。”

李乘风便颔首道:“大地之乱不止是当下,这几千年来,大地上的国家分而又合,合而又分,战乱不休。虽说有智能当百万兵,但有智者皆是借助外力保护自己性命,若然外力消失,无兵无卒在手,便如同待宰羔羊一般,因而习武者众众。大地之上早是以武为尊,各国武将势力几乎都比文官势力要大,其手握势权,大可滔天。而数起来,如今中土八国的皇帝,几乎都是以前王国的武将出生,足可见武者在这世道上所起的作用,要想在这世上生存下去,能够面临各种危难而自保,习武之途是必不可少的。”

沈辰听得认真点头,便说道:“所以学生决定,晚些时候便向袁县尉学习一下山海门的武学。”

“山海门么?虽不算这方地域有名的武学门派,但其源于自然,功法稳健,若勤学苦练,倒也能有一番小成,对付些普通人物倒也足够了。”李乘风淡淡说道。

“先生怎么地对山海门如此熟悉?莫非……先生竟也懂武不成?”沈辰听出些蹊跷来,小心揣测道。

李乘风微微一笑,收起书卷,负手于身后,说道:“要行走天下,怎能没有一技防身?所以这武学一道,老夫倒也涉猎一些。”

揣测料中,沈辰心头砰然一动,在现世时,他也没有少受影视文化的影响,但凡是那种绝世高人不多是如李乘风这般作态?看似单薄清瘦,却有着惊天的武学。

莫非自己运气当真这么好,遇到这么个绝顶高手,若是在他手上学过三五招,岂不大妙。

不过,李乘风并没有展露武功的意思,他只是一笑,说道:“天下武学一途,无外乎两类,一类是练力,一类是练气。练力者,有勇武之力,魁梧之体,一身霸力,可成金刚之体,力贯山穿石;练气者,外似常人,内则蕴大千之气,凝成物,伤敌百里之外。”

“那先生所练的武功就后者了?”沈辰问道。

李乘风微微一笑,说道:“老夫所学确为练气之道,而山海门所传则是练力之道,二者各有所长,但又是殊途同归,力极而气生,练气而催力,才能大成。”说到这里,他看着沈辰说道:“你现在有伤在身,若不调养起来,只怕要修炼山海门的蛮力之学反倒自伤其身,不过要调养的话,至少百日时间。这样吧,我便传你一套炼气之法,以气息之力调养肉身,可助你早日恢复。”

见他看出自己有伤,沈辰便暗道李乘风果然不是普通人,而听他传授炼气之法,暗暗欣喜,又不由问道:“那这炼气之学和山海门的武功不会起冲突吗?”

但见李乘风含笑道:“我授你这炼气之法不过是疗伤之用的辅助之法,和其他武功都不会起到冲突,你大可放心运用。此法若能炼之大成,延年益寿,多活个十几二十载不在话下。”


第二日大清早,街市还未热闹前,县里大小官员便早早的聚集在了县衙外院,众人不适应这样的早起生活,一个个哈欠连天。

但是,因为于正习惯于早起,所以众人自不敢有任何怠慢,而除了官员本人之外,官家子弟亦都悉数到场。

在大地之上,尚未出现如现世古代那般的科举制度,霸州国也同样如此,这里的入仕制度主要是举荐制,即要想做官,便需要得到官员、名士等的推荐,如此一来,官家子弟,望族世家的子弟便有成为官员的优先权,一般子弟只要经过一两年的试用后,无大碍一般都可以正式上任,尔后凭借家族势力,平步青云。

当然除了举荐之外,还有其他各种补充手段,比如著书立说,小有名气之后,自然也会受到官方的重视,或可纳为官员。

至于军伍而言,自然是要靠军功,但总归来说,士族入仕易,而寒门入仕难。

五年大考的官员考核,乃是对官员五年来政绩的总结和问询,对于尚未进入仕途的官家子弟而言,也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而且能够见识到郡府级的官员,对于这些子弟而言自然也是一个大开世面的机会。

安天宝等官家少爷一见到沈辰跟在沈绪元过来,便一个个掩嘴嗤笑,多有奚落之意,只是碍于这场面,并未大少嘲讽罢了。

未等多久,便有小吏传话,让众官员前往内院大堂。

内院大堂即是议事之所,又是审案之地,壁挂青天红日图,主座旁边放着几张大桌子,上面摆放着满满的资料,两个小吏束手站在一边,再下来,又有一张桌椅,一个笔吏端坐着,一手翻开空白书册,一手执笔,作随时记录之态。

再下来,两边座椅之上,则是随行的郡府官员,以金曹监副使徐廉为首,一个个正襟危座。

众县官则有秩序的站在大堂之外的空地上,而在外围,自然则一个个的官家子弟。

这时,于正在从侧廊走了出来,和昨日不一样,今是一身朝服,头戴官帽,更显出几分威严感来,众官纷纷起身拜见。

待坐定之后,于正环视众县官,县里官吏们倒并不心虚,这上下都早打点好了,贪腐之事必不会暴露,而且,若然于正真的查出大问题,只怕会连夜开审,不会等到今日。

而且,就连副使徐廉这个关节都已经打通,自然万事周全,不过也是走走过场罢了。

于正收回目光,翻了翻桌上的册子,念道:“安大人。”

安世杰便一挺胸膛,慢步走进大堂,一拱手道:“下官在。”

于正翻着册子,淡淡说道:“安大人身为一县之父母官,当知责任重大,德义、能力、勤苦、功绩、廉洁,缺一不可,你的一言一行都当是下官们学习的榜样。”

“大人教导得是,下官铭记在心。”安世杰连忙答道。

于正又道:“观呈报上的资料所记,安大人也算勤政爱民,日早起,午不休,夜晚眠,处理公务毫不懈怠,自身清明,恪勤匪懈,呵,尚能保持这样的体型,倒真是不易。”

再提体型二字,安世杰便一脸苦笑道:“大人明鉴,有的人一天山珍海味身体照样清瘦,下官则是那种一天粗茶淡饭,喝凉水也会胖的人。”

沈辰听得则是暗暗嗤笑,看来这呈报做假是真的厉害,安世杰连批改文书都交给小吏去做,更别提其他事情了,敢如此标榜自己,真个是恃无恐。

于正淡笑道:“本官的意思是,保持身体健康也是为官之道,唯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为陛下做事。”

“是是,大人教导得是。”安世杰连忙回道。

于正又拿起一本册子,说道:“这五年来,青川城及下属乡里都有举荐不少人才,安大人也都巨细不漏,一一做了回应,擢其贤民,不过,有的事情处理还是稍微马虎了一点,日后得详加改进才是。”

安世杰又连忙称是,接着,于正又对仓库存粮、青川户口数及赋税等等内容对安世杰做了询问。

他只是偶尔翻翻册子,大多数都是随意似的看口询问,但条理分明,尤其是数字记忆得非常清楚,可见对待这官员考核之事非常用心。

沈辰听得认真,倒觉得这于正确实是一个清正廉洁的官员,最难得的是一点都不做作。只可惜,这下面串通一气,所呈报上来的资料本身就是美化过的,所以无论如何询问,也触摸不到真相。

见到安世杰答得有条有理,安天宝不无得意,朝着沈辰一抬下巴,很有几分挑衅的味道。

沈辰微微一笑,其中意味深长并非安天宝能够体会得到,而不久之后,于正所谈论的问题便到了库银上。

他一翻帐薄,神色严谨的问道:“前四年的帐薄,每年盈余都是几千两,从未过万数。但今年帐薄为何突增到了七万多两。”

这话一说,县里官员们都纷纷脸色一变,唯有关典浑然无事,他虽管帐房,但对于这库银究竟有多少从未在意过,听到这话也不知道事态有多严重。

由于昨晚事发突然,而且关系重大,因此安世杰并没有将事情告诉给关典。

见关典如此表情,赵轩德便不由冷笑了一声,显然认为关典果然是一摊烂泥,扶他上墙根本就是再错误不过的决定了。

安世杰早有准备,认真回道:“大人有所不知,前阵子有小吏发现城北防洪大堤出现裂缝,经查认为有溃堤的危险,虽然每年上面都有防洪款项下放下来,但由于本城各种支出严重,所以库银不足,于是,下官便请到了城中大户相商,便有赵家善人认为此事关系到青川百姓安危,一旦溃堤,后果不堪设想,他念及祖辈生活在此,愿举一家之财作修缮大堤之事,于是一个人便独捐了几万两,因而今年才有所存余。”

这理由分明,倒也说得过去,于正沉吟一阵,便道:“既然说到库房上,这样吧,就请安大人带路,本官想去库房看一看。”

正如沈辰所预料的一样,若于正正如传闻中那样清明,那就是眼睛里揉不下沙子的人,突然多出这么多库银,虽说安世杰应答如流,也应该去查看一下,毕竟,眼见为实,以避免安世杰为了提升功绩而故意篡改帐薄,毕竟,财赋在官员考核中可是占了大头。

于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赶往后院库房重地,待到达之后,安世杰便说道:“大人请看,本县库房的大门是专门请工匠订制的,厚大六寸有余,上面有两把锁,钥匙分别在下官和县丞手中,缺一不可。”

说到这里,安世杰颇有几分得意,对于这库房的安保措施信心十足。

接着,他便拿起钥匙,将两把大锁打开,待推开库房大门,里面共有三室,一室用于存放库银,一室用于存放货物,一室用于存在其他物品。

待将库银的室门打开之后,便见到里面放置着置物架,架子上摆着一个个订制的铁箱。

安世杰亲自走进去,将铁箱打开,里面放着满满的银锭,这些银锭都是5两制,一锭5两,一箱基本上能装上100个,就是500两。

随着安世杰打开一个个铁皮箱,里面的银锭有5两制,10两制,20两制乃至30两制,一箱所存的数量不一,很快的,关于本身库银盈余就已经全部展现了。

接着,安世杰便走到装有金锭的大箱子前,将箱子一抬,然后脸色骤然一变,几乎下意识的将箱子一盖。

众人还以为这箱盖颇重,以至于安世杰力气不够,赵轩德更主动走上去,将箱盖一打开,脸色也跟着一变,然后迅速将旁边的箱子打开,然而,他连续打开五六个箱子,里面竟是空空如也,昨晚所搬运过来的金锭竟然不见了踪影!

两个人脸色都为之大变,一时间如遭雷击,毕竟,这县库中用于放置金锭的箱子本身就只有那么几个,库房也就这么大一点,尤其是赵轩德,昨天晚上才做的事情怎么可能记错,分明就是放在了这里。

七万两银子,数量不算少,就算是50两制的银锭,也要装上足足几十箱那才够,好在安世杰早就存了不少金锭,一两黄金等于十两银,因而只需要几箱金锭就足可以填充这数目。

然而现在几个装金锭的箱子全都空了,赵轩德更不信邪的将周边放置银锭的箱子也都全部打开,结果事情毫无改变,库房存银只有原本的几千两,移过来的金锭不翼而飞。

此时,外面已有乱成一团之象,毕竟这库房门宽阔得很,因此站在院外,很容易就将室内的情形看在眼里,而且此时阳光充足,那箱子一打开,银锭便散发着光泽,更不会看漏。

一见库房中存银只有几千两,县里官吏都脸色大变,徐廉亦是眉头一皱,暗道不好。


沈绪元也犯难道:“这袁县尉的大名我也是如雷贯耳,但其人却未曾谋面过。只是听说此人颇为孤傲,而且甚为轻视文臣。他手下那班兵士也都不卖城官的帐,这见都见不着,要想让他支持我,只怕比登天还难呐。”

沈辰淡淡说道:“要想让袁县尉支持舅舅,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我们只需要做一件事情,就有得到此人支持的机会。”

“什么事情?”沈绪元忍不住询问。

“平息山贼之乱!”沈辰掷地有声的回道。

这话说得二人又是脸色一变,沈定海眉头一皱,目光迥然,慎重其事的问道:“辰儿,你的意思是,你竟有平息山贼之乱的方法?”

“辰儿你当真有此能耐?那袁县尉可没少为这事情烦恼,合两百兵力十数次围剿尚未有所得。若真能剿灭山贼,那不止解了袁县尉的心头之患,更是我青川之福啊。”沈绪元不无激动的说道。

若是以往,沈辰说这话必定又会训斥一番,但现在二人对沈辰印象大为改观,已然信了七分。

自从县丞府邸离开之后,沈辰这几日可都没有闲着,他早将目标锁定了县尉。自然,山贼也就成为了关注的对象,便从廖虎那里得来了不少的情报。

廖虎本就是行商之人,常年往返郡县各地,耳通目广,所认识的三教九流人员极多,对于青川山贼之事自然再熟悉不过。

因而沈辰琢磨几日后,便已有几分头绪。

在现世,商场如战场之说早已盛行,商人熟读各种兵书亦是时尚,沈辰虽无商业上的野心,但书卷上的知识却是一学就会,如今经过重生,宿慧得已成长,战术策略倒是一通百通了。

对于二位长辈的询问,他认真点点头道:“辰儿确有方法。”

一句话令沈绪元亦大增了信心,他豁然站起身道:“爹,辰儿既然有此信心,我又岂能坐以待毙,明天我就去拜访一下袁县尉,不管见不见得着他的面,这一步是始终要走出去的!”

见儿子豪气顿生,沈定海微微颔首,却又摇摇头道:“不可,你刚从牢里放出来,便去拜访袁铁,此事必定有耳目传至安世杰耳中。若他看穿你所想,有所提防,就怕他先下手为强,再找机会革了你的职。再说了,那袁铁花这么多年工夫都没有剿灭匪患,岂会认为你一个文官能想到方法,只怕以为不过是个套近乎的托词,估计你还没见上他的面,就要被灌上三五坛酒,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站稳脚。”

“这……”沈绪元一时彷徨,不知该如何接话,他一个文官,不胜酒力,岂能和那些凶蛮的士兵拼酒。

便听沈辰又道:“其实舅舅就算要去,时间也不对。就在前几日,袁县尉已领军秘密出发,前往西部山区了。”

“西部山区的话,看来是要攻打穿山寨。”沈定海轻喔了一句。

“莫非袁县尉已然找到了对付山贼的方法?”沈绪元有些担忧,这话的潜台词自然也很清楚,如果袁铁找到对付山贼的方法,那三人拉拢袁铁的计划就此失败,要想撬下安世杰只怕又得另寻他途。

沈辰却摆摆手,安然一笑道:“舅舅不必担心,我料定袁大人必定是因为年关将近,进出我青川的商人旅客流量增多,为了牵制山贼,减少山道旅客遭袭的几率,从而出兵围剿,以震慑群敌。当然,此番出兵必定也想好了计策,但结果只怕和以往一样,不可能攻入穿山寨的老巢。”

这口吻笃定之极,甚至听起来有轻视袁铁之心,沈定海眉头一沉,觉得他这话太过轻佻,沉声道:“辰儿你何来如此信心?袁大人毕竟是郡里调任来的官员,听说一身武艺非凡,一掌开碑裂石不在话下。而且,他对于军纪之事要求极严,五年来城外军营是天天练兵,毫无懈怠。如此操练不息,在平庸的手下也都成了精兵猛将。虽说五年来未曾剿灭山贼,但随战事不断累积经验教训,只要找到突破口,必定能够横扫敌众。”

沈绪元也点点头,自然同意父亲这番言论。

沈辰则是淡淡一笑,朗朗说道:“青川四面环山,城虽小,却是通往郡城的捷径。山多自然匪生,自古以来,史书记载,青川便多出匪患。如今在城池四方,除了北方郡城方向并无山贼停驻外,东西南三面皆盘踞着一大股盗贼势力,分别乃是:虎啸寨,穿山寨和金戈寨。而三寨中,以虎啸寨最险,穿山寨面积最广,金戈寨最强。”

一席话如连珠炮般脱口而出,速度极快,一刹便讲完,而话一顿之后,沈辰又接着道:“其中,虎啸寨聚众百余人,寨主名为李飞龙。此人原本是一绿林大盗,在诸多乡县犯过不少人命案,他手下也都是一批亡命之徒,后流窜至青川,以孤虎山为据点,成立了虎啸寨。孤虎山之地,周边全是悬崖峭壁,山路难行,要上山只有羊肠小道,大批兵力无法深入,对方在山道上设下重重岗哨,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穿山寨寨主黄以昌,本是一独行大盗,因为盗窃中被发现杀了一位郡中官员,因而潜逃至山中,拉拢了一批人马,聚巢于青川群山之西的鬼啸山。无论是黄以昌还是他手下的人,皆是小偷小摸之流,论战力极弱。但是,鬼啸山之地,外有石峰石林环绕,内有蜂巢之窟穴,面积极广而宛如迷宫一般,使得兵力无法包围,若然对方藏身,根本无法寻到其踪迹所在。”

“至于金戈寨位于巨人峰之上,和前两者大不同的,便是金戈寨寨主卢野乃是边境的逃兵,也是按律当斩之人,此人于大山主峰之上安营扎寨,修建工事,手下聚一百五十人之众,更训练诸多弓箭手,可谓易守难攻。”

沈定海二人皆是文官,对这山贼之事虽然关注,但何曾了解得如此仔细过,刚才以为沈辰说的话不过是信口开河,但现在却是着实一愣,万没想到他对山贼竟了解如此全面而详细。

沈辰又说道:“这三寨都并非易攻之地,绝非只凭勇武之力就能拿下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擅长之处,袁大人或许擅长练兵,擅长冲锋陷阵,但并不一定就擅长出谋划策,这也就是为什么这军中总设有军师一职的原因。因而袁大人虽勇猛有余,但耗费五年时间,却拿不下山贼,其原因也就显而易见了。”

沈绪元定神看着这侄儿,啧啧称奇道:“辰儿你心思缜密,真是让舅舅叹为观止,那你说这时间不对……”

沈辰说道:“我说的时间不对是指对舅舅而言,毕竟舅舅你当务之急是要处理大堤之事,这一点事关青川百姓安危,自然要放在首位,也唯有舅舅你能够统筹胜任。至于关系到我沈家,拉拢袁县尉一事,不如就交给外甥去办吧。”

“什么,你去办?”沈绪元大吃一惊。

沈定海老眉微皱,告诫道:“辰儿你有此胆识,外公深感欣慰,但是你当知道此事的危险性。你若是现在去找袁县尉,那也就意味着,不仅要说服袁县尉,更有可能直面山贼,到时候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沈辰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家人本就不多,只有我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我自信,在我计策之下,凭袁大人和手下精兵,必定能够扫荡山贼,还请外公和舅舅不必为我担心。”

小小年纪,短短几言,何等气势。

厅内又沉默起来,沈家父子二人都定神看着沈辰,一时间心头百般滋味,未曾想过这关系到沈家前途的关键事情竟然要由这个十三岁的小娃儿来背负。

事实却也正如沈辰所言,此事重大,必定不可能传予第四个人知道。沈定海已老,岂能跋涉山路,去鬼啸山之外,更何况认识他的人实在太多太多,难免走漏风声,沈绪元则要操劳大堤之事。

虽然沈定海有二子一女,但小儿子并不在身边,自然就别无他人了。

看着这个平日里不服管教,调皮捣蛋的孙子竟有如此独挡一面的勇气,定海仰天慨叹一声,深情而果断的道:“辰儿,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切记,一定要平安回来!”

外公向来严厉,少有如此直白流露真情之时,沈辰听得心头暖暖,他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也知道此事的风险,只是却不想因为这担忧而让家人有所担心,便只是重重点头。

“都怪舅舅无用,竟要你小小年纪承担如此重任,舅舅心里内疚之极啊!”沈绪元捂胸痛声,即感动又自责。

“舅舅别这么说,辰儿年纪虽小,但也知道担当。舅舅一心为民,光是这份心就非辰儿能比。只是,这件事情切莫让娘亲知道,免得她徒增担心。”沈辰轻声安慰道。

沈辰这么一说,沈绪元更是止不住泪流满面,沈定海目光中亦略有湿意,人老矣,能得此孙,乃沈家之福也,只希望上天怜悯,祖辈荫德,能佑孙儿此行平安。


“什么三分其家?你若想让我分家,那就大错特错了!老夫辛苦建立这么大的产业,是要让它继续壮大,岂会因而儿孙而分了家产?”范万里又瞪了沈辰一眼。

沈辰不为所动,含笑道:“范老请听晚辈细细说来,三分其家并非是真正的分割家产。首先,分出范家七成的产业由范老爷继续经营,剩下的三成,一半分给大公子,一半分给二公子,尔后以三年为期限,其间范老爷不支助,不帮忙,看看两个儿子能够把产业发展到什么程度。”

范万里微微蹙了下眉头,出奇的没有插话,沈辰继续说道:“范老爷有七成家产在身,就算另外三成产业败光,那也影响不到根基,而三年之约,更可看出两个儿子谁更有继承的能耐。就二公子来说,失去了大梁,正好考验一下他独自经商的能力,以挫折进行磨练,当使雏鸟成为大鹰;就大公子而言,当我听到范老爷的大公子游手好闲,挥霍无度时,第一个想法并非是此人无德无能,而是想到,如此之人又怎会被世家的大小姐看上呢?更何况,范老爷为严谨,教子有方,大公子断然不会生来如此。所以,我想他以前必定也是勤学苦干的俊才,只是和世家结亲之后,和那些纨绔子弟一起染上了不少恶习。”

这话说得范万里微微一愣,倒没想到这小小少年看得如此深度。

沈辰又接着道:“给予其一成半的产业让其经营,便会让他有所危机感,一旦产业败光,便无法继承家业。若他依旧无法振作,或许产业败光之后,亲家那边应会给予支助,但若他继续败下去,只怕亲家那边也脸色不好,日后只怕也不好再提让他继承位置。但我想,范大公子必定会在危机之下痛改前非,学着如何去赚一笔笔的血汗钱,如何知道每一枚铜钱的珍贵之处,如何又去学会经营之道。”

范万里出奇的沉默,静静听着,脸上怒火渐消。

沈辰话锋突而一转,大声说道:“但三分其家最重要的地方,并非在这一点上,而是我相信血浓于水,亲情如手足!虽然范老爷你不能支助他们,但二公子素来宅心仁厚,岂会看着哥哥苦于经营,若他能扶持一把,传授经营之道,而大公子感动,日后两位公子携手,岂非是一段佳话?其实,谁当继承人并非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无论谁当了继承人,兄弟还是兄弟,不想让两个儿子为财产相互争执,为继承而头破血流,想让他们如孩童时互相帮助,这只怕才是范老爷心中宏愿吧!”

沈辰字字掷地有声,话中之意更是他格外有所体会,被亲兄弟所害,是人生最大的悲剧。因而他更不想让这样的悲剧发生在其他人身上,权欲财宝,不过都是身外之物,唯有一家人握手团结,才是最大的幸福啊。

范万里愣在当场,双手紧握椅把,目光中似有泪光闪动,他定神的看着眼前这少年,内心动容之极。

世人皆以为他所烦恼的乃是让谁当继承人,更为之而出谋划策,要么站在大儿子那边,要么站在二儿子那边,甚至不惜竭力诋毁另一方,却唯有这不是自家人的少年才看清楚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是啊,谁继承这份家业都不重要,有没有才能也并非最关键的,最重要的是希望兄弟和睦,共渡患难。骨肉亲情大过于天,就算产业败光,大可重头再来,就算他百年归去,亦可瞑目。

廖虎也听得满脸通红,想起家里兄弟的情谊,深深感动,而旁边那位老管家,两兄弟都是他看着长大,视如己出一般,想起两人孩童时的兄弟之情,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范万里眼眶湿湿,略有泛红,能够将家业壮大到今时的成就,他早练就了一番超凡定力,但如今却被一个小小少年说得眼泪都要飚出来的地步,绝对是打从娘胎出来的头一遭。自然,他看沈辰的目光亦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最后,他更压抑不住激动,起身说道:“三分其家,好个三分其家!这当真是你想出来的主意?”

相比起范万里的动容,沈辰则显得气定神闲,小小少年,浑然有着一番大人模样。他微微一笑道:“是不是我想出来的主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主意是否合了范老爷的心意,晚辈可是还惦记着那一万两银子呢。”

听见少年如此打趣的话,范万里又是一愣,尔后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耳欲聋。

笑声落下,他指着沈辰说道:“老夫自认见过的人如过江之鲫,说话皆是拐弯抹角,唯有三少爷你啊,小小年纪,话却如此直白。不过,三少爷,你先把主意给说了,就不怕老夫不给你银两吗?”

沈辰含笑道:“我相信范老爷不会失信于人,我所担心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范老爷会觉得我这主意不值一万两。”

范万里笑得前仰后合,笑声中更充满赞许之意。

老管家更看得出神,他是和范万里一同长大,几十年的交情,但少有见过他如此开怀的表情,足见这少年凭着这一番话已深得范万里的欣赏了。

范万里笑罢,认真说道:“万两白银虽不算少,但能换来解决我心头之忧的一策,我已大占了便宜。管家,到库房给我支一万两白银过来!”

廖虎大喜,忍不住哎呀一声叫出来,他暗道沈辰厉害,区区几句话竟能弄到万两白银,这事情说出去,只怕没人相信。

沈辰却道:“范老爷不急着给我,还是待我日后来取吧。”

范万里点点头,又忍不住好奇道:“本不该问,但三少爷你为何需要一万两白银?”

沈辰略顿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情本属机密,但范老爷问起,我便说了。范老爷可知道,今天一大早我舅舅便被县太爷给关了起来。”

“你舅舅应该是沈大人吧,他为何被关起来?”范万里是青川人,自然对这里的官事人情还是很了解的。

沈辰便说道:“那是因为我舅舅当着郡里官员的面呵斥县太爷不顾百姓安危,而事情起因便是大匠府的人在检查城北防洪大堤时发现了裂缝,确认一旦今年洪水量高于往年,就必定会溃堤,而县太爷却不信,更不愿支取银两。”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情?那你支银两是为了救沈大人?”范万里吃了一惊,他心里虽有些揣测,但万没料到原因竟是如此。

沈辰微微摇头道:“我爷爷已经拿钱去疏通关系了,我来找范老爷借钱,是因为修缮大堤至少需要一万两银两。”

范万里一脸讶然,这少年果真不寻常,竟能想到这一步。而且,对方也都算到,就算他先将大堤之事说出来,只怕也无法说服自己,所以才想到刚才的主意。

他略略一想,便又道:“你虽然有了一万两银子,但若沈大人官位不保,岂不是也无法去修缮大堤?那郡里来的官员是什么人?”

沈辰朝廖虎望了一眼,后者连忙答道:“听说是金曹监副史徐大人。”

“那这事情可太好办,金曹监主管郡内货币盐铁之事,乃郡内经济之命脉。在里面任职的可都是郡守的亲信,这徐大人我虽未见过,但也耳闻过一些,听说极难亲近,只怕这件事情还得县太爷松口才行。”范万里说完,又道,“这样吧,若事关大堤,你有什么为难处就来找我,民生安危,我虽不是官吏,但亦有一份保家护园的责任!”

“多谢范老爷,关于大堤之事还请范老爷不要说出去。”沈辰拱拱手,大为感激,不想这范老爷为人还挺仗义。

“这点你放心,我范万里不是信口开河之人。”范万里肃然说道。

拜别范万里,二人在管家陪同下离开,只是所有人都未曾注意到,在厅外外墙边上站着一个白影,若是看到必定大吃一惊,那正是李乘风。

望着沈辰越走越远的背影,李乘风拂须轻笑,关于这谈话的始末,他自是一字不漏的听走,此时轻声念道:“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卓越之智,果真有绝世之才,不虚此行。”

说罢,他身形飘然而起,宛如被轻风吹走一般,似缓实快,刹时间已不见了踪影,范万里仍旧坐在厅内,思忖着这三分其家之策,自然也未察觉到这外面的变化。

离开范府,廖虎便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由衷的钦佩道:“三少爷真是智勇双全,别说青川城,这整个郡城之地也无人能出其右。啧啧,一万两白银呐,我光是想想全身就直打激灵。”

前世生于巨富之家,沈辰自然镇定得多,他说道:“还得麻烦廖大叔一件事情,帮忙去县衙打听下情况。”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请三少爷慢行,我先走一步!”廖虎虽是贩卖杂货,但门路极广,因而县里的衙役亦有熟悉的,打听点情况不在话下,他拍拍胸膛,撒腿就赶往衙门。


这一脚对于卢野所造成的伤害自然是微乎其微,但这一脚的目的其实并非在于伤害卢野,而是剑指雾珠!

早在沈辰见到雾蟒出现时,便对董九下了指令,让他保留一部分实力,佯装后退,伺机攻击卢野的腹部。

董九的实力本来就在卢野之下,因为他的不敌自然让卢野生出骄心。

当初金戈寨被偷袭,让卢野早憋了一肚子火,如今打得县兵首领还不了手,自然让卢野轻敌。

而董九抓住时机,借势一脚飞踹,卢野自然也没有将他的这一脚放在眼里,反而是骄傲自大的硬受了这一腿。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董九这一腿目的所在,一脚之力下,卢野腹部的衣服顿被震裂,雾珠顺势掉落,骨骨碌碌的在地上滚着。

大战从开始到现在,沈辰一直站在队伍的后方,什么都不做,就是等待时机的成熟,当然这机会的造成也归功于董九的实力。

一见到雾珠落地,沈辰一个疾扑过去,抓起雾珠,撒腿儿就跑。

突发的惊变令卢野不由得愣了愣神,然后他便厉啸一声,大怒道:“好个小兔崽子,敢抢你爷爷我的宝贝!”

他一跃落到董九身后,飞速朝着沈辰追去。

沈辰一落脚在刚才的藏身处,见到山豹仍在那里,暗松了口气,他飞快跑到山豹身边,一翻身骑了上去,然后抱紧它的脖子,低呼了一声:“走!”

早在前几日,沈辰见这豹子对众人几乎没了警惕心,连睡觉都打着呼,便试着来驯服它,起初他要爬上豹子的背,豹子万般不依,更嗤牙裂嘴的展露几分凶态,但每次沈辰试过之后,都给他一条蟒蛇做奖励,几次下来之后,豹子立刻明白过来,让这人类骑一阵后,是有东西吃的,于是便没了抵触的意思。

沈辰当时并未想过利用山豹,只是一时觉得好玩,毕竟在现世里也没机会来驯服豹子,而如今反倒因为那突发奇想有了制敌之策。

这山豹刚才见到卢野击杀雾蟒,见他追过来也明显警惕,转身就跑,这豹子本是山中之王,涉险地而如履平地一般,再加上它的速度快如闪电,一下子便窜入山道丛林不见了踪影。

卢野岂肯放弃,飞身追上,廖虎这时才从隐藏处爬起来,担心的望了望沈辰消失的方向,

然后再扭头朝山道这边看去。

董九本来是想追过去保护沈辰,但见到沈辰骑豹而走,顿时松了口气,想着任那卢野再如何厉害,又岂能追得上山豹,他一刀将冲过来的山贼劈退,封住了刚才卢野所打出的突破口。

官兵防线再次稳固,人人豁出命去阻止山贼突围,而就这短短时间里,雾蟒已经来到了山贼的后方,它猛一低头,一口将三个山贼吞进口中,尔后巨尾一扫,几个山贼根本来不及逃跑,顿时被那巨尾扫中,一个个骨断肉裂,惨叫连连。

这些山贼虽然都是金戈寨的精锐,但是面对这凶猛而强大的雾蟒,却宛如字纸糊的人似的,根本没有抵抗力。

雾蟒所到之处,山贼血肉横飞,内脏洒了一地,后方的人声声惨叫,直让前方的山贼们吓破了胆,拼命朝前冲,然而众官兵却死拦在前方,不但不后退半步,反倒竭力朝前推近,将山贼们硬生生推入雾蟒的攻击范围。

不到一会儿工夫,山贼便只剩下一小半,雾蟒没有停下攻势的意思,巨尾横扫,将仅存的几个山贼震杀。

这些山贼一个个都是死不暝目,本来想着能够从金戈寨逃生,必有后福,不想却在这里做了冤死鬼。

山贼即灭,董九大手一挥,众官兵立刻如同潮水般退去。

那雾蟒怒气冲天,急追而来,直到众人退到山头下方时,雾蟒才停下追击,转身返回。

众人不由得大松了口气,几乎每个人都受了伤,身上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不过,能够抓住时机将山贼一网打尽而只付出如此代价,已经是幸运之极的事情。

若非是沈辰,又能有谁能够想到如此策略,把时机更把握得这样好呢,一想起沈辰,众人便都心头一沉,不知道他现在究竟身处何处,究竟是否摆脱了卢野的追踪。

所有人都是提心吊胆的,虽然有那山豹在,但面对卢野这样的强者,沈辰若被追上,那根本就没有活命的机会。

无论是山豹还是卢野,那种极快的行进方式几乎不会在森林中留下什么踪迹,因而众人唯有在这里等待着。

此时,在远离蛇窟一个山头的山涧之地,山豹已经停了下来,豹子虽然拥有着陆地上最快的速度,但耐力却是它致命的弱点,豹子能够持续奔跑的时间相当有限,甚至这种剧烈的运动会导致它们窒息。

这个世界的山豹虽然比起现世的猎豹而言,耐力大大增强,但这仍然是它们局限,山豹就这样跑了一个山头,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几乎是趴在地上。

沈辰朝后方望了望,发现似乎没有卢野的踪迹,暗暗松了口气,他这样做也是铤而走险,拿小命一博,只要卢野没追上来,那就是万事大吉。只待等豹子恢复好了,再让它带路回到山头上便好。

刚这样想着,丛林间突然传来响动,沈辰脸色不由一变,摸着腰间的短刀,警惕的观察着前方。

夕阳不在,夜色已经降临,树叶不停晃动,似乎是大风吹来所引起,又好象有什么凶物正在逼近一般,地面层层雾气在风力吹动下变幻着,让森林里的气氛变得恐怖之极。

沈辰胆色过人,倒并未被这范围所吓倒,他镇定着,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

尔后突然间,他一扭头,便见到一道黑影落在了旁边的大石上,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卢野!

沈辰顿时心头一沉,暗道不好,而见到卢野来了,那山豹也费力的爬了起来,微弓着身子,口中发出威胁似的低沉声。

卢野冷冷看着沈辰,傲慢说道:“你个臭小子以为骑着头豹子就能够逃得出本寨主的手掌心吗?你可知道,本寨主所修炼的‘万尸大法’使得我的嗅觉对于血腥味道比常人敏感百倍,这豹子日夜吞食生肉,一身的味道十里不散,本寨主就算闭着眼睛也能追上来。”

沈辰是目睹过卢野当日从金戈寨突围逃跑时的场景,早就衡量过他和山豹的速度,本来是有自信能够逃脱,哪知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卢野嗅觉超然。

沈辰连忙后退一步,落到一块山石前,他手握雾珠,大声威胁道:“你敢过来半步,我就砸碎这雾珠!”

卢野哈哈大笑起来,嗤笑道:“你这小娃儿真是愚蠢之极,你可知这雾珠乃是雾蟒自出生以来,体内精血所化之物,数百年蕴气而长,其硬堪比金刚,你用雾珠砸石头,坏的只会是后者。”

说罢,他便跃下大石,嘴角勾着冷笑,一步步朝着沈辰逼过来。

沈辰心头暗沉,其实他是知道这雾珠必定是不易破坏之物,只是不想放弃任何避免和卢野战斗的可能性,但现在看来,这一场战斗是再所难免了。

他深吸了口气,慢慢朝右侧退去,这一退,便和山豹一起构成了一个犄角,成夹攻之势。

沈辰心知和卢野的修为相差太过悬殊,但是眼前这种情况逃跑必定是不行的,唯有和山豹配合攻击,或能有一线生机。

这是沈辰有史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诀,只是所遇到的并非是同级的对手,而是一个等级比他高了足足两等的强者,胜算渺茫得可以忽略。

卢野能够击杀雾蟒这样的凶物,岂会把这一个少年和山豹放在眼里,他甚至连刀都不用拿,大步而行。

就在他走近山豹的时候,山豹突然间一跃而起,朝着卢野扑去,它张开大口,试图一口咬中敌人的脖子。

几乎同时,沈辰一脚踏地,全身的力量沿着肌体迅速上扬,聚集于右臂之上。

“蛮角劲!”

他一声咆哮,聚合全力的一刀朝着卢野攻去。

一个月修炼之功让他的拳劲能够在树干上砸出一个浅浅的拳印,但拳力以刀势挥出,其杀伤力自然十倍有余。

只是如此攻势在卢野眼中看起来不过是小孩子的花拳绣腿,他冷笑一声,右手闪电般的猛一掌拍出,正中山豹的胸口。

这一掌力道十足,直接将那山豹给震飞了出去,而同时,他左手探出,二指一夹,稳稳的将短刀夹在指尖,任由沈辰如何施力,亦无法前进半寸。

卢野咧嘴一笑,左臂微一使劲,沈辰便被一股大力带动,被震飞出去,背部撞在一块大石上,落地时一股血气顺着胸口上涌,让他止不住的吐出一大滩血来。

双脚无力,全身虚脱,这一掌之力比起李飞龙当初的一掌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沈辰咬紧牙关,忍住身体的疼痛,勉强才站稳身体,更别提再去和卢野战斗了,死亡之路仿佛已经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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