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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府不一般!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这时,刘县令手下的幕客李诜突然跑了出来,就是慕小华眼前这位被抓进地府的面熟之人,他素来以胆大豪放著称,强烈要求与刘县令一起同往幽冥一观。
刘县令再三阻止,也没办法拦住他,只得带着他一起顺着绳索下到了井里。大概下去了五丈左右的距离,两人就觉得眼前豁然一亮,从黑漆漆的一片变得亮如白昼,似乎又在烈日下行走一般。
再顺着光源处行去,不久就又看到了成片的城池住所,风格样式与阳间无异。而生活在里面的人身材都比较矮小,不仅在日光下没有影子,还都是踩着虚空前行,并自称在此处根本不知道有土地。
见到刘县令和李某联袂而来,那些人都围过来看热闹,并问道:“看样子,你们两位都是阳世间的官吏,为何要来这幽冥之地呢?”
二人顿时都知道眼前都是鬼魂了,却依然不卑不亢地回道:“我们来此,是为了替百姓们奏请免去阴司钱粮之事。”
那些鬼魂一听都是肃然起敬,并啧啧地称赞他们是贤官廉吏,急忙指点道:“兹事体大,必须要前去阎罗殿拜访阎君大人才行。”然后,纷纷在前引路,将两人带到了一处富丽堂皇的宫殿外。
此时,阎罗王大人也听说了这事儿,连忙出殿外迎接刘县令与李某二人。而刘县令也仔细看了半天,发现阎君大人的样子大概是七十余岁,颇为威严。
接着,阎罗王大人便请刘县令与李某二人入座,并详细问起了此中缘由。刘县令赶紧起身拱手为礼道:“酆都境内近来水旱连年,百姓们家家户户本就歉收无存,就连朝廷的赋税都已经交不起了,哪里又有余力来缴纳这阴司的钱粮呢?因此本县冒死前来幽冥之地为民请命,还望阎君大人能体谅百姓疾苦,免去此等差事!”
没想到,阎罗王大人听完刘县令的诉苦后,却是笑道:“县令大人有所不知,所谓的纳阴司钱粮根本是子虚乌有之事。然而世间总有那一等假借鬼神名义来诓骗世人的不法之徒,利用种种魔术幻法诱使百姓们耗费巨万家资来供其享乐,因此倾家荡产者也不在少数。只是幽冥与现世阴阳相隔,使得这些事情不能够家喻户晓广为流传而已。如今县令大人既然肯亲自冒险前来替百姓请命,此般恶事亦可大白于天下,往后也不会再发生了。”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刘县令顿时明白了过来,也知道了为什么那些乡绅里面,会有几个叫嚣得特别厉害了,恐怕他们与这事儿也脱离不了干系了。
突然,只见一道红光从天而降,一直来到了阎王殿前,阎罗王大人见状,连忙起身对刘县令等二人说道:“伏魔大帝关圣帝君将要来此,请两位暂且避居后堂稍歇,本王与帝君还有些公事要说。”
刘县令听了这话,连忙带上李某转入后堂稍候,不过他们好奇心比较重,又偷偷掀开帘子偷看起殿上的动静。
不一会儿,就见到一身绿袍长髯的关帝爷从半空中缓缓而下,并与殿上的阎君行了宾主之礼。接着,二人就坐在一起,开始说起了公事,只是语音与阳世完全不同,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突然,关帝爷摸了摸鼻头,开口便问道:“请问阎君大人此处,为何会有生人气息呢?”对面的阎王爷闻言却是一笑,顿时就将刘县令想要为民请命,亲自入阴司求情之事都告诉了关帝爷。
关帝爷听了,也是抚须大悦道:“这真是位贤明勇敢的县令大人啊,快把他请出来吧,本帝君也想见一见此人。”
于是,刘县令急忙带着李某一同从后堂走了出来,非常惶恐地拜见了关帝爷。没想到关帝爷不仅马上命人赐座,还非常和颜悦色地问起了他关于此时阳世间的各种事情,却是丝毫不提及幽冥之事。
这时,陪坐在一旁的李某突然没头没脑地插嘴问道:“关帝爷,此间玄德公安在乎”?刘县令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对面的关帝爷更是闭口不言,面上却是冷若寒冰,就连嘴边的胡须都气得直颤抖不已,然后便向着阎君拱手一礼,接着拂袖而去。
殿上的阎罗王大人见了,只是叹息不已,刘县令连忙追问其故,却见他指着呆若木鸡的李某说道:“这种话也是能轻易问的吗,哪有在臣子面前直呼其主君之字的?你出去后必当会被天雷击杀,本王亦是爱莫能助了。”
听阎罗王大人讲得如此严重,刘县令急忙又替李某苦苦求情,最后只见阎罗王从案上的木匣里取出了一方玉印,盖在了李某的背上,并说道:“本王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救是救不了的,但可以保全你的尸身不会被雷火所焚坏,你等且速速离去吧!”
果然,刘县令与李某刚走出深井,来到酆都南门时,只见李某猛然栽倒在地,竟然就此中风而死了。没过多久,又有一大波雷电袭来,绕着他的棺椁连续劈了数次,若非背上有玉印护持,只怕连尸身都无法保全……
讲到这里,黑无常又看了慕小华一眼,并指着那渐行渐远的李某说道:“这下子,你该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前来报到了吧?”
原来如此,此中竟有这番变故,不过慕小华心里又多了几个问题,便继续问道:“黑大哥,关帝爷的忌讳我是明白了,虽说从现代人的角度来看觉得有些小题大做量刑过重了。但仔细想想,在那个敬重天地君亲师的时代里,却不正是如此。毕竟在《三国演义》里面,许褚就曾经因为许攸对曹操无礼,当众呼其小名,便于冀州城门处一刀杀之,而当时曹操才只是丞相而已。更何况避讳之事,早在两汉时期就有了,连《道德经》的开篇之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都因为避讳汉文帝刘恒,而改为了如今广为流传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了。”
一旁的阿墨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毕罗,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副文牒,上面的印痕还是湿的,里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李和子这些年犯下的罪过。包括何年何月何日在何处,偷吃谁家的猫猫狗狗,都写得明明白白详细备至,一共是猫猫狗狗合计四百六十只。
见文牒上如数家珍地将自己这些年胡作非为都给罗列了出来,李和子当即脸色大变,就想撒腿就跑,却不料自己的双腿突然如灌了铅一般重如千斤,根本动都不能动一下。
他急忙往桌下看去,就见到自己的双腿上正缠着一根样式古怪的黑绳,而绳索的另一端,正握在眼前那位阴差的手中。而他们此时正一边吃吃喝喝,一边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
于是,灵机一动的李和子,连忙挤出一脸谄媚的笑意,又让店家取来几壶好酒和一大盘刚出锅的毕罗,趁热递到了慕小华和阿墨面前,口中已劝道:“两位阴差大哥,你们这一路前来也是辛苦了,多吃吃多喝喝,不用和小弟客气。就是希望等下大哥们能行个方便,所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嘛。”
所幸此时店中人数颇多,李和子这桌又临近墙边,因此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自言自语与古怪举止,否则一旁的食客们都得认为他是失心疯了。
而慕小华与阿墨也不客气,对着那堆毕罗和美酒就是一阵据案大嚼,只是看在李和子眼中,就只见到他们凑近那堆毕罗与酒壶上猛吸了一会儿而已,东西本身并没有什么变化。
又过了好一阵子,看到慕小华和阿墨两位都吃喝得差不多了,李和子急忙又拜托道:“两位阴差大哥,行个方便吧,小弟真不想这么年轻就去地府报到呢,着实还没活痛快呢!”
见面前的李和子如此乞求再三,老实人阿墨有点不忍心了,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连忙也看向了身边的慕小华。没想到,慕小华竟然点点头回道:“你说得也是,既然吃了你的东西,那就该还你这个人情了。这样吧,你稍等一下,我们去帮你说说情吧!”
一听这话,李和子顿时如闻天籁之音,忙不迭地点头应和着。接着,就见慕小华和阿墨起身一起走出了店外,并收走了绑在他腿上的那根黑绳。见此,李和子心中更是多了几分侥幸,开始盘算起以后的幸福生活了。
而到了店外,阿墨已急不可耐地追问道:“华哥,真的要徇私枉法啊,地府里规矩森严,只怕你我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慕小华却是摇摇头,笑着回道:“如此为恶之辈,岂能轻易放过呢?本来只是想找他做个冤大头,顺路蹭顿饭而已,既然他现在妄想花钱买命拉关系,那不妨多给他一条贿赂阴差的罪名好了。何况,你不是说他还有三天的寿命嘛,就姑且耍耍他好了。”
听慕小华这么一说,阿墨心里也明白了他的打算,顿时也笑道:“华哥,你太坏了,不过用来对付他这种恶人,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接着,慕小华与阿墨二人统一好了口径,便又返回到了毕罗店中。见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那李和子也是大喜过望,一边招呼着他们坐下,一边迫不及待地问起了结果。
方才乘着慕小华和阿墨出去的时候,李和子曾偷偷尝了一下他们嗅过的那几壶美酒,不仅酒味变得寡淡如水,而且冰冷冻牙。至于那盘毕罗,此时也是变得味如嚼蜡,一点香气都没了。因此,李和子觉得两位阴差确实是接受了自己的款待,对于求情之事很有信心,也没了逃跑的心思。
果然,只听面前的慕小华开口说道:“已经帮你向冥官求过情了,可以先借三年的寿命,以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
李和子连忙也答应了下来,并主动提出要烧四十万纸钱给慕小华和阿墨,希望他们能帮忙疏通下关系。
就这样,满心欢喜的李和子匆匆离去,开始回到家中准备那四十万纸钱,并对于自己的花钱买命之妙计得逞也感到了得意。
然而,他却没想到,慕小华对他说的三年时间指得是地府的某个时间线而已。所谓天上一天,人间一年,而地府一年,人间一天,是可以如此换算的。因此,三日之后,便是他前去地府报到,并与那些猫猫狗狗对质的时辰了。
果然,三天以后,兀自做着好梦的李和子刚离开家,就被阿墨给带走了。至于这两天他烧掉的那四十万纸钱,也成了企图贿赂阴差的罪证,更是罪加一等。至此,机关算尽后悔不及的李和子方才无奈地面对了现实,口中也一直叹息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略过后事不提,再说此时的慕小华和阿墨,见到那李和子依然一脸做着春秋大梦的样子,心中都是窃笑不已。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毕罗店的时候,却又看到了一位举人打扮模样的人正匆匆从身边跑过,而店主人见了也急忙追了出去,口中一直大喊道:“客人,等等,你还没付钱呢?”
然而那位举子却是恍若未闻,依然自顾自地一路朝着市坊另一边的客栈行去。见到居然有人在此吃霸王餐,还是个来应试的举子,慕小华也非常好奇,便带着阿墨一起跟了上去,看看到底是何情况。
过不多时,那举子就进到了那间客栈里面,然后径自上到了二楼的一间房中。至于台前的老掌柜,似乎也认识他,还和他打了声招呼,却依然不见举子有所回应。
这时,匆匆赶来要饭钱的毕罗店老板也追了上来,见举子已进到房中,连忙又跟着上了楼,敲起了他的房门。
咚咚咚咚,只听一阵敲门声响起,房中的那位举子似乎被惊醒了过来,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地前来开了房门。
而见到站在门口的毕罗店老板,那举子却是一脸奇怪地问道:“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这么大半夜了,还跑来敲门。”
如此过了数日,在婢女们的劝说以及王煌的诚意感动下,白衣妇人秦氏的态度总算是软化了下来,并答应跟随他先回到庄上暂住。
等到了王煌的庄园,又住上十数天后,秦氏与婢女们都觉得很满意,便对他说道:“既然郎君不嫌弃妾身的蒲柳之姿,如今奴家又是无家可归,那便请郎君备好相应的礼仪,奴家愿意嫁与郎君为妻。”
见秦氏总算是答应了下来,王煌心中大喜过望,急忙命令家中的下人们张灯结彩,将一应礼节用品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然后择了个吉日,就把那秦氏给娶进了家门。
从此之后,王煌与秦氏之间如鱼得水,日渐欢好,相欢之意,日愈殷勤。而那秦氏不仅姿容绝世,平日里为人处世,亦是得体大方,家中上上下下见了,没有一个不翘起大拇指称赞的。因此,王煌对于秦氏更是宠爱得如珍似宝,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
数月之后,王煌突然念及远在长安城中的父母,便带着秦氏与一干家人回到了长安居住。然后又过了一段时间,王煌偶然与老朋友有约,便应邀前去赴宴。
席间,有位名叫任玄言的中年道士,素来以道术著称,他亦是王煌的好朋友。而见到好久不见的王煌之后,任玄言脸色当即就变了,便私下将他拉到了一边,仔细询问道:“贤弟,多日不见,你为何成了这番嘴脸?可是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快讲给愚兄听听。”
王煌以为玄言指得是自己近日沉迷于闺房之乐,与秦氏之间夜夜笙歌,以至于操劳过甚,是故面上颇有些被酒色所伤的痕迹,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小声说道:“兄长说得是,小弟近日新纳了一位夫人,彼此间情爱极深,难免耽于床弟之乐,倒让兄长你见笑了!”
没想到,任玄言却是一本正经地叹息道:“贤弟,莫怪愚兄话说得不好听,你那夫人很可能不是常人啊!以愚兄观之,她大概率是阴灵鬼物,每日都在获取你身上的阳气精血。要是你现在迷途知返,赶紧与她断绝关系,还可以保全性命。如若不然,再过一二十天,必定病入膏肓无可救药,就算愚兄亦是为之奈何!”
王煌听了这话,心中反而颇为不高兴,觉得任玄言是危言耸听,甚至是在污蔑自己的妻子,要不是念在往日的交情上,当即就要拂袖而去了。而任玄言见他这一幅不以为然地模样,也知道他已然鬼迷心窍中毒颇深了,压根儿就不相信自己的话,只得叹息着离开了。
而酒宴之后,王煌回到了家中,却是继续与秦氏胡天胡地缠绵悱恻,共同体验昔日楚襄王与巫山神女之间那些不可形状的旖旎风景……
又过了十几天,已经有些形销骨立的王煌带着仆人有事要出门,才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正等候在府外的任玄言。见此,王煌心中颇为疑惑,便上前一问究竟。
那任玄言看了看王煌苍白如纸的面色,叹息道:“贤弟不听愚兄的好言好语,以至于都到了这步田地。唉,这也是天意啊!明天午时,等你那夫人前来看你的时候,便是你的死期了,可惜,可惜!”
说完,任玄言便打算挥手离去,这时候,如醍醐灌顶般清醒了数分的王煌,心中更是怀疑,急忙拉住了任玄言,并希望他能把话说清楚。
见状,任玄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黄纸符箓,递给了王煌,还对他说道:“贤弟且将这张纸符收在怀里,等到了明天午时的时候,你那妻子过来找你,可乘机将这符箓投在她身上,便能看清她的庐山真面目了”。王煌连忙将那纸符收藏在了怀里,然后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这时候,任玄言又拉住了一边王煌家的仆人,嘱咐道:“明天午时,那鬼怪化作的秦氏必当前来索取你家主人的性命。而当你家主人用纸符让她显出原型的时候,你可在一边窥探她的真面目,若不是青面耐重鬼,就是赤面耐重鬼了。而她索取你家主人性命的方式,也必定是用脚使劲踩破他的肚子。届时你也不必惊慌失措,要记好你家主人是坐着死的,还是躺着死的,然后前来告诉我,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唉,天作孽犹可补,自作孽,不可活啊!”
仆人见任玄言讲得如此慎重,又事关自家主人王煌的性命,连忙点头就答应了下来。
果然,到了第二天午时,惶惶不安的王煌正坐在堂中等候,就见到那秦氏忿忿而来,脸上早已没了往日的浓情蜜意。见此,王煌当即就把怀中的纸符拿了出来,直接投在了秦氏身上。
而那秦氏真的就摇身一变,化为了一个赤面獠牙的耐重鬼,上前就将转身欲逃的王煌紧紧地拽住了,口中还怒斥道:“现在称心如意了吧?本来顾念着这些天的情分,只是打算让你替代一下。既然你如此无情,非要听那道人的话,将我的真面目给显露出来,那就别怪我了。”
说完,那赤面耐重鬼就在一旁仆人惊诧骇然的目光里,直接把王煌按倒在了椅子上,然后抬起双脚,将他踩得肠穿肚烂当场一命呜呼,接着,便化作一阵轻烟大笑着消失不见了。
仆人还记得昨天任玄言的嘱咐,连忙跑去找他,并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都一一告诉给了他。等任玄言来到王煌家中,见到王煌是躺着死在椅子上,而那秦氏又是赤面耐重鬼的模样,当即扼腕长叹道:“时也,命也啊,愚兄亦是无能为力了。那秦氏是北天王右脚下面的耐重鬼所幻化,出来寻找替身的。本来按例是三千年一次,可以去寻求替代。然而贤弟你却是躺着被他踩死的,只怕生生世世都无法逃脱这凄惨的命运,这真是永世之悲剧啊!”
听完任玄言的讲述,王煌家人们更是哭得稀里哗啦乱作一团,却依然阻止不了这已经发生的悲剧!
且说清乾嘉年间,在福州境内有位张姓一家,由于丈夫早死,张老太与儿子张三相依为命,虽然只有草房三间薄田五亩聊以度日,却也是过得其乐融融,母慈子孝。
然而,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因为住在张家对面,便是县里首屈一指的大户王监生家。这王监生仗着家大业大,又与县太爷关系不错,素来就是鱼肉乡里横行霸道,堪称地方一霸。
近日,王监生盘算着要把自家的祖祠堂翻新并扩大下规模,因此看中了旁边张家的五亩田地,便打发了一位唤做王升的下人,随意拿上几吊钱去张家带个话,意思就是这五亩田地以后就改姓王了,让他们识趣点。
这区区几吊钱怎么能买到五亩田地呢,简直是强买强卖打算仗势欺人了,更何况这还是张家母子聊以度日的根本。因此,王升刚把自家老爷的话带到,就被气冲冲的张家母子给扫地出门了。
于是,自觉委屈的王升回去之后,就各种添油加醋诉说张家母子的无礼,并撺掇老爷王监生赶紧给自己出气。
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素来就蛮横惯了的王监生听完下人王升的这番哭诉,顿时就火冒三丈起来,觉得张家母子是给脸不要脸。于是,他索性一文钱都不打算给了,直接命人伪造了一张地契,并提前打点好知县大人那里的关节,再把张家母子告上了公堂。
本来,张家母子有白纸黑字的官方地契在手,是觉得自家有理不用怕的,然而那时候可流传着一句名言“衙门朝南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再加上王监生还提前打好了上下关节,结果可想而知了。
以至于,在双方对簿公堂的时候,出现了如此的戏剧场景。知县老爷先是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张家母子手里的官方地契,然后点了点头,说这是真的。然而,还没等张家母子高兴,知县老爷又问道,这地契虽然是真的,但是起始日期却只是到张三爷爷这一辈,那么又是从谁手里传下来的呢,这事儿可有证明?
张家母子顿时傻眼了,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这哪有证据呀,何况那会儿的人早就作古多年了,难道要扶乩请仙问鬼神啊?
见张家母子无言以对,王监生赶紧把自家伪造的地契送了上去,那上面写得起始日期就是几十年前,恰好就在张家地契的前面,因此知县老爷就“按理”将那五亩田地判给了王监生家,还勒令张家母子给人家赔礼道歉……
其实嘛,这种骚操作历史上也是无独有偶的。比如北宋宋徽宗时期的大太监杨戬,他为了霸占治下百姓们的土地,就曾经这么大规模干过。还专门为此设下了一个机构“西城所”,具体做法就是,你家地哪来的,父辈留下来的,好,这事儿有地契证明,不急,咱们继续往上推。是你爷爷辈的,也有地契证明,那也不慌,反正可以一直追溯到祖宗十八代那里嘛……嘿嘿,小子,这回你没证据了吧!毕竟那会儿还是五代十国时期,城头变换大王旗,你又哪来的地契?何况就算有,他也可以不承认嘛……
既然大家都没证据证明这些田地是自家祖宗十八代一直传下来的,那这些田地就归“公家”了,而“公家”自然就是杨戬杨大人了。就这样,原本拥有田地的广大老百姓就非常合理又合法地变成了杨戬家的佃户,加租加税自然就不在话下了。
当然,杨戬为了掩住众人之口,还会假惺惺地问上一句:“土地是咱家的,同时也是大家的嘛,现在,谁赞成,谁反对?”
那么,请问谁又敢反对呢?
再说起张家母子这边,平白无故地被王监生将赖以安身立命的五亩田地给抢了去,末了还要给人家赔礼道歉,这口恶气怎么忍得下呢?
然而,就算张老太心中再不乐意,也抵不住那会儿的“官字两张口,就怕你没有”,只得忍气吞声地当堂赔了罪,并把自家的田地交了出去。但从此她心中老憋着一口闷气,便成天有事没事儿的站在王监生门口骂街。
对此,那霸道惯了王监生自然也不能忍受,再加上下人们的一番挑唆与撺掇,索性就设下毒计打算一了百了。
于是,某天清晨,见张老太又迈着小碎步来到了自家门前开始指桑骂槐,王监生顿时对围观的众位邻居们使了个眼色。原来,这些人都已经被他提前花钱买通了,再加上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众人无罪,因此顷刻间,那些恶邻们就一拥而上,将张老太活生生地殴杀于光天化日之下。
然而,这事儿到这还不算完。接着,阴险恶毒的王监生又假惺惺地派人去通知张三前来查看,说是他母亲不小心摔倒在街上背过气去了。
张三是个孝子,一听这话赶紧就跑来查看自己母亲的情况,却不料围观着的众人竟乘机一根绳索将他捆倒在地,然后将其扭送官府,一起诬告是张三不孝,当众殴杀了自己的母亲。
打人的邻居们和王监生是一伙儿的,公堂上县令那里又提前打通了关节,一番审讯过后自然是“证据确凿”了,百口莫辩的张三亦被屈打成招。而这案件上报之后,因为不孝的大罪名,张三更是直接判以择日凌迟处死。
都说“阴间律例全无,哪有法重情轻之案件;天上算盘最大,只等水落石出的时辰”!
这桩张三冤狱案便是慕小华从果报台接到的第二件阴差任务了,目的就是想办法替张三洗脱冤枉,并将王监生等人绳之以法。当然,这一点在看完记载案件的相关帛书后,慕小华就已经觉得是义不容辞了。
毕竟,欺负人家孤儿寡母本就是让人不齿了,现在还杀其母栽赃其子,打算灭人家满门,这种禽兽不如的行径自当天谴之。
而天若不为,我阴司必当为之,拍案而起的慕小华已暗自发誓道。
且说这吴签被京兆尹属下的公差们抓走之后,寺中也恢复了安宁,场中众人见此间事情已了,再加上看到大唐三绝之间似乎还有交情要叙说,便都纷纷心满意足地告辞而去了。
至于将军裴旻,画圣吴道子与草圣张旭这三位老友,在送走了众位客人以后,便凑在一起相互说了些近况与闲话。说着说着,另外两位都不免谈起裴旻的剑术技艺更远胜从前,简直快到了传说中百步之外取人首级的剑仙之境了。而听了这种夸赞,裴旻自然是连连谦虚,并给他们讲起了自己在近日所遇到了的一件奇事。
且说,裴旻家乡里有位老友唤作苏湛,素来就喜好神仙之道与道家行气修炼之术。因此,他平日里经常会随身带着干粮火石,在各处名山大川中搜寻探险,希望能遇上仙迹。就这样,他家附近的高山幽谷都被其寻了个底朝天,始终一无所获,他却依然乐此不疲。
后来的某一天,苏湛突然回到家,异常兴奋地对他的妻子说道:“最近我在蓬鹊山附近游玩,屡屡见到某处悬崖上有异光如圆镜一般,那里很可能就是我一直想要找寻的仙家秘境了。因此,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去往那里探险,无论结果如何,都将与卿诀别。只望你此后好好看待双亲子女,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了。”
妻子一听,顿时就泪流不止,心中更是一阵凄苦,毕竟平日里二人就聚少离多,都是因为苏湛爱寻仙问道导致的。如今好好的日子他也不打算过了,索性做起了甩手掌柜,一心要去寻找那子虚乌有的仙境,焉知这不是一处吃人不吐骨头的陷阱呢?
然而,无论妻子如何劝说,甚至一哭二闹三上吊,再加上以死明志,都改变不了苏湛的念头,他心中已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去山上寻找所谓的仙境。毕竟,那里就是他此生的追求,梦乡中的彼岸!
既然苦劝不听,妻子只得姑且假装先答应了下来,然则私下里却打算,到时候带齐人手一同跟随他上山,并时刻留意他的安危与最终去向。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早上,苏湛带着准备好的行李干粮,就往蓬鹊山上的那处发光悬崖寻去。而妻子和儿子则带着家中的几位壮年且有气力的奴仆,一路悄悄地跟随在后面,随时准备前去支援搭救他。
进入山中又走了几十里的路程,苏湛便遥望到对面的一处悬崖上,正有一道神奇的白光在熠熠生辉,又圆又亮直径约有一丈。
见此,他就继续朝着亮光处行去,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终于走到了那团白光边上,顿时露出了一脸的喜色。
然而,苏湛手里才刚刚碰到那道亮光,嘴上便已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似乎有什么异物正在抓着他一般。见此,跟在后面的妻子儿子与仆人们连忙一拥而上,赶紧跑过去救他。
这时,众人就发现苏湛的身上已经缠满白色的蜘蛛丝,整个人就像蚕茧一样了。另外在悬崖的峭壁上,还有好几只黑色的山蜘蛛,大小就如同车轮一般,却是它们在此作怪。至于那团又圆又亮的白光,正是它们腹中萤石状的妖丹所发出,意在吸引不明真相的人或野兽前来自投罗网,最终成为它们的腹中大餐。
仆人们急忙拿出身上携带的刀斧,一起奋不顾身地冲上前,这才把苏湛从山蜘蛛们的嘴里抢了出来,然后众人一同夺路而逃。然而还是迟了一刻,待到惊魂甫定的众人在山下检视苏湛身上的伤势时,这才发现他早已脑裂而死,从一开始就被那些山蜘蛛们给吸干了脑髓……
恰好彼时,裴旻亦在老家,听说了老友苏湛的这番遭遇之后,顿时心中大怒,便从苏家询问到了那山蜘蛛们栖息的悬崖处,然后就带着宝剑和长弓杀上门去。
过不多时,待裴旻单人执剑提弓来到了那处山崖时,却发现那些山蜘蛛们都悬挂在高处的峭壁之上,口中吐出的白丝如布匹一般垂落在地面。虽然手中长剑够不到峭壁之上的山蜘蛛,但裴旻不仅剑术天下无双,神射之术亦是举世罕见。
只见他拉满手中长弓,箭无虚发间,很快就把那群壁上的山蜘蛛们都给射成了蜂窝煤一般。纵然有几个山蜘蛛垂死挣扎到了裴旻身前,却当即都被他用腰中长剑给大卸八块了……
至于那些山蜘蛛们吐出的那些如同布匹的白丝,也被裴旻收了一些带走。此物如同强力胶一般,身上但有创伤,只要剪一点下来贴在上面,流血立即就停止了!
听完裴旻的这段奇遇后,一旁的草圣张旭与画圣吴道子都是啧啧称奇,而张旭口中更是叹道: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
自汉唐以来,求仙问道之风,无论皇室还是民间,都是极为盛行,故而也难怪张旭会如此叹道。毕竟他本人就是位列诗圣杜甫笔下的饮中八仙: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然而,身边的画圣吴道子听了这话,特别是其中“鬼道乐兮”之语,顿时脸色一变,不仅一言不发,眼中也多了几丝挣扎与恐惧之意。
见到老友突然变得如此奇怪,裴旻和张旭心中都有些奇怪,连忙问起其中究竟,但吴道子却是摇了摇头,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推说是今日当众画《鬼神图》太过耗费心力而已。见此,裴张二人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接着,兴致索然的吴道子便向着两位老友抱拳为礼,然后告辞离开,从天王寺中往着宁王府的方向而去。
可是,躲在一旁看热闹的慕小华见了画圣吴道子那奇异的反应,心中顿时也明白帛书上记载的那件关于他的公案,恐怕真的快要变成现实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来不来得及阻止,如今也只能先守在一边相机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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