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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奸臣原配,福妻带全家致富后续

晏怀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过了会儿,谢大朗就从衙门回来了。原本县衙是有后厨做饭的,只不过做的都是些没什么荤腥的饭菜,加上谢家住得又不算远,谢世才就回家吃饭了。他看到灶门前坐的姑娘,有些好奇便问了几句,得知二人要给儿子冲喜时有些犹豫。“这样干能行吗,要是正珩醒过来,我怕他不会同意的。”谢大朗了解儿子的性子。“怎么不行,咱们什么法子都试过了,要是这法子好,正珩能醒过来,那就说明管用。”王茹拿出碗筷开始盛饭,苏皎月自觉地捧着碗在旁边等。甑子一打开,原来里头不光有饭,还有红薯,苏皎月巴巴地望着,口腔里不断分泌唾液,她现在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牛。张阿婆则在盛菜,锅里做的猪肉炖粉条,这会儿趁着灶里的余温,粉条已经吸满了汤汁,油亮亮软塌塌地躺在五花肉上,汤里还炖了白萝卜,张...

主角:王茹正珩   更新:2024-11-25 19: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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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王茹正珩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奸臣原配,福妻带全家致富后续》,由网络作家“晏怀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过了会儿,谢大朗就从衙门回来了。原本县衙是有后厨做饭的,只不过做的都是些没什么荤腥的饭菜,加上谢家住得又不算远,谢世才就回家吃饭了。他看到灶门前坐的姑娘,有些好奇便问了几句,得知二人要给儿子冲喜时有些犹豫。“这样干能行吗,要是正珩醒过来,我怕他不会同意的。”谢大朗了解儿子的性子。“怎么不行,咱们什么法子都试过了,要是这法子好,正珩能醒过来,那就说明管用。”王茹拿出碗筷开始盛饭,苏皎月自觉地捧着碗在旁边等。甑子一打开,原来里头不光有饭,还有红薯,苏皎月巴巴地望着,口腔里不断分泌唾液,她现在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牛。张阿婆则在盛菜,锅里做的猪肉炖粉条,这会儿趁着灶里的余温,粉条已经吸满了汤汁,油亮亮软塌塌地躺在五花肉上,汤里还炖了白萝卜,张...

《穿成奸臣原配,福妻带全家致富后续》精彩片段


过了会儿,谢大朗就从衙门回来了。

原本县衙是有后厨做饭的,只不过做的都是些没什么荤腥的饭菜,加上谢家住得又不算远,谢世才就回家吃饭了。

他看到灶门前坐的姑娘,有些好奇便问了几句,得知二人要给儿子冲喜时有些犹豫。

“这样干能行吗,要是正珩醒过来,我怕他不会同意的。”谢大朗了解儿子的性子。

“怎么不行,咱们什么法子都试过了,要是这法子好,正珩能醒过来,那就说明管用。”

王茹拿出碗筷开始盛饭,苏皎月自觉地捧着碗在旁边等。

甑子一打开,原来里头不光有饭,还有红薯,苏皎月巴巴地望着,口腔里不断分泌唾液,她现在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张阿婆则在盛菜,锅里做的猪肉炖粉条,这会儿趁着灶里的余温,粉条已经吸满了汤汁,油亮亮软塌塌地躺在五花肉上,汤里还炖了白萝卜,张阿婆放了一勺盐,在面上撒了一把葱花便盛了起来。

她也赞叹儿媳的说法:“再说了,这孩子总是要成亲的,皎月生得好看,八字又配得上正珩,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谢大朗也不是反对冲喜一事,只是他觉得这都是很虚妄的,若是得了病能被冲喜治好的话,那还要什么大夫。

他看了眼苏皎月,这女孩看着比同龄人都要瘦弱,也是个苦命人家的孩子,既然娘跟媳妇都这样说,那他自然也没什么可反对的了。

“既如此,你们记得酉时去同仁堂请严大夫,我昨天与他约的这时间。”不管冲不冲喜,大夫是肯定要看的。

“好,记下了。”

饭菜上桌,一共三个菜,猪头炖萝卜粉条,豆腐白菜汤,蒸鱼,每人一碗红薯饭。

苏皎月觉得这伙食放到现代也算不错的了,她看到谢家院子里围了鸡圈,里头养了好几只公鸡母鸡,又围了菜圃,估摸这些白菜萝卜红薯都是自家种的,这些小菜完全都够自给自足。

吃过饭,谢大朗便到儿子房间添了些炭,看儿子仍然有没有清醒的迹象,便叹气回房准备眯个午觉。

王茹则在端了一碗猪肉萝卜汤进到儿子房间,还叫上了苏皎月。

苏皎月有些好奇地跟在身后。

门一开,热气就往外头跑,王茹叫苏皎月赶快关上,屋子里燃着炭火。

谢正珩这房里的炭火几乎没怎么断过,王茹怕儿子冷,要是为了节省点炭火钱而让儿子再受冻生病,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苏皎月看到床上躺着的男孩时,觉得他长得是真好看。

一弯略高的眉骨,在淡薄的日光下泛着光,眼窝略深一些,鼻梁挺直,淡色的唇瓣,虽然脸色苍白,但眉宇间依稀可见少年气。

一身病气都能窥见其俊美,更遑论清醒时了。

不过在苏皎月眼里这就是个小屁孩,他这年龄放到现代也才上高中吧。

要她跟一个小孩成亲结为夫妻,她是怎么都接受不了的。

王茹将碗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又将儿子扶了起来,对苏皎月说:“来,你来帮忙扶着,我来给他喂些吃的。”

苏皎月只好照办,男孩半靠在她怀里。

许是王茹照顾得十分妥当,苏皎月没闻到半点异味,连一点汗臭味啥的都闻不到,甚至还能闻到些皂角香。

王茹喂的都是些流食,她把萝卜都碾碎了和在汤里,让儿子缓慢地咽下。

吞咽或许是人体的本能,苏皎月看着他喉咙在动,只是人没醒来的迹象。

王茹习惯在喂食时说话,主要还是为了儿子能够醒过来。

她跟谢正珩正式介绍苏皎月,告诉他今后这就是他的娘子了。

苏皎月默不作声地听着,她有点尴尬。

等王茹介绍完她,再向她来介绍儿子:“还没跟你好好说说,他的全名是谢正珩,正是浩然正气的正,珩就是指佩玉上有葱珩,就是指君子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说完她在苏皎月的手心比划了下,把珩字写了下来。

她笑了下:“我应该没写错吧,这字还是正珩教我写的,当时是一位道长路过我们家,想来讨碗水喝,他看到正珩时说此子今后若是能够当正气浩然,同玉般如琢如磨方有大为。”

苏皎月听到她说的一切后彻底震惊了。

她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睡觉她看过一本小说,叫《农家子的科举之路》,里头讲的是男主一路从农民到首辅的艰辛之路。

小说前三分之一中,在男主准备童生试跟乡试的阶段,朝廷有个奸臣首辅。

奸臣首辅的名字就叫谢正珩!

跟王茹写的这三个字一模一样。

书中对谢正珩的描述并不多,但用到的词汇没一个褒义词的。

其中这样形容他——

流毒善类,窃权罔利,忌刻阴险,败坏朝纲,权倾皇室,祸国殃民。

而他的结局是——

没收家产,削官还乡,病逝,死于回乡之路。

其中,对这位奸臣的家世来历也只用了一点笔墨——

扬州清河人士,寒门子弟,双亲亡故,原配早死。

这样的大奸臣大反派,结局必然是悲惨的。

苏皎月就是看这部小说才猝死的,所以她现在是穿进这本书里了吗?

还是穿到一个反派炮灰身边,而那个阴险流毒的奸臣首辅,如今——

苏皎月看向自己怀中,如今还是一个昏迷不醒的翩翩少年,连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少年能长成一个奸臣呢!

肉汤喂完,张阿婆就端来药碗,见苏皎月对着正珩的脸发怔,便笑道:“瞧这对孩子,真真是天生一对。”

王茹也点头认同。

苏皎月忽然来了句:“啊是,这名字取得好,寓意真好。”

能不好嘛,那道长说的果然没错,要是谢正珩能浩然正气、君子如玉的话,也不会落得个那样悲惨的下场了。

这后知后觉的反应令婆媳俩笑了起来。

等喂完药,王茹便让苏皎月将正珩放回床上。

苏皎月应了一声,放回去后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这张脸。

看谢家这家庭氛围跟经济情况,谢正珩怎么就黑化成奸臣了呢。

苏皎月有些想不通,她只能努力回想那本小说的内容,想要再从里头获取些信息。

等几人走出房门,苏皎月猛地反应过来。

等等,要是谢正珩是原小说的奸臣反派的话,那她嫁到谢家,那不就是奸臣的原配了吗?

那书上写的什么?

原配早死?!!

她怎么就早死了啊,这谢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好好的双亲就亡故了,原配也早死了。


谢正珩:“吴大妻子已经下狱,黑衣人正在追捕当中。”

谢大朗因公受伤,加上保护证据有功,县令便让他在家中一直休养到伤口痊愈为止,在此期间还能领每月十五两的饷银,算作是补偿与嘉奖。

下午,苏皎月跟王茹前往虹桥处出摊,他们因为谢大朗被砍伤一事已经两天没出摊。

这次的客人虽也有,但比之前少了很多。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在他们没有出摊的这两天,已经有摊贩将清河煮学了去,也开始卖了起来。

有客人说:“他们家价格要便宜些,荤的卖四文,素的只卖两文。”

“不过我觉得他们味道没你们家的好,你们怎么两天都没来,要是再不来,我也得去他们家买了。”

经这位客人的提醒,两人往桥的另一边望去,那里确实有一处摊铺前围着好些人,人群中能看到冒起的腾腾热气。

那家铺子正好在清河县最热闹的地带,而且规模也要大些,摆了两个炉子,上头正是砂锅,下头架着小火正煮着,也不怕天冷了凉得快。

王茹有些生气,忿忿地看着桥那头,呸了一声:“真是不要脸,这也要偷。”

苏皎月倒是觉得还好,毕竟这玩意确实很好复制,若是有差别,那也是一些细节上的差别,可能就是味道要差点,但都无伤大雅。

不过她脑子里还装了那么多食谱,就算被别人复刻去,那她还有新点子。

毕竟这里是古代,菜式的多样性远不如现代。

苏皎月安慰王茹道:“娘别气,没事,他们学了去不就正好说明咱们的清河煮受欢迎嘛,咱们还能研发其他的菜品,不怕他们学。”

王茹看着河对岸那边这么好的生意,只好皱着眉叹气,现在又能怎么办呢,不可能别人卖的东西跟你的一样,就不让人家卖吧。

这委屈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了。

客人插话道:“他们家确实便宜,但我觉得味道都没有你们家的鲜美,特别是这萝卜跟鱼丸,萝卜一点都不涩,松软多汁,他们家的鱼丸里应该是放了许多淀粉,而且还有一股子腥味,估计用料不好。”

有人附和:“是啊,不然怎么能卖得便宜呢,反正我觉得啊,一分钱一分货,你以为占到便宜了,那也是自己以为罢了。”

虽然生意不如之前,但带出来的一锅也全部卖完。

两人回去时路过那家卖清河煮的,还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他们竟然在摊铺前还挂了个旗帜,上头写着“正宗清河煮”。

王茹看到这几个大字气得差点跑过去跟老板理论,苏皎月连忙拦住她。

“娘,你消消气,为这种人气坏身体不值得。”

苏皎月一边安抚她,一边拉着她往家走。

王茹气得脸都红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东西,我呸,以为挂个旌旗就是清河煮了?还正宗,气死我了,也不知道是哪户人家,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苏皎月有些不屑:“没事,就让她拿去用,咱们还能做其他的来卖,但他们只能跟在咱们后头模仿,刚刚客人不是说了吗,他们卖得确实便宜,但用料跟味道都不行,现在去买的那些人也不过是图个新鲜,能留住顾客才是真本事。”

听了她的话,王茹心头的气逐渐消了,她冷哼一声:“是啊,就学了皮毛也敢说正宗,等时间长了才知道利害。”


这寒天冻地的,来点热腾腾的关东煮暖一暖,身心都能舒畅许多。

苏皎月这几天上街都观察过,这里的小吃其实更多是糕点、果脯、、油果子、肉干等,街边卖的也最多是面食米饭,饮食颇为清淡。

她在门口跺跺脚,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这才慢悠悠地推开门。

房间里留了盏灯,那扇屏风最终还是搬到了软榻跟床的中间,苏皎月透过屏风,悄悄往里头打量,哪知被谢正珩抓个正着。

苏皎月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连忙挺直腰背,轻咳一声,说:“我,我就是看你睡没睡。”

谢正珩翻了个身,她刚刚偷偷摸摸的表情有些令人想笑,他唇角勾了勾,随即又压下,沉声道:“去哪儿了。”

苏皎月先是熄了灯,缓慢摸到软榻边,心里早就没有出门前的那股气,现在她满脑袋是挣钱呢。

她脱下斗篷随口答道:“就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呗,碰到娘了,跟她聊了两句。”

谢正珩没再多问,房间安静下来,没过多久,苏皎月均匀的呼吸声就传来。

他翻了个身,透过屏风静静地看着上头倒映的影子。

他还是有些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导致她变化如此大,又或者是,她一直都在伪装。

一夜相安无事。

早上醒来时谢正珩就已经不在屋子里了,等苏皎月穿戴好准备把屏风搬回原来位置时,她发现自己根本搬不动,最后索性放弃。

以防被王茹发现,她出门便去了书房,谢正珩果然在里头。

等他开门,苏皎月连忙凑近小声说:“你先回屋子把屏风搬回去,不然待会儿娘进屋看见了肯定会起疑。”

她说话时时刻注意着厢房那边,生怕王茹进了屋子。

谢正珩看她警惕的样子有些想笑,他清了清嗓,背手说:“看到了又如何?”

苏皎月回头看他一眼,见他眉梢眼角竟带了些笑意,便知道他在捉弄自己。

她扬了扬眉,也不再警惕,挺直腰板道:“要是娘知道了咱们分床睡,你觉得她会说我还是说你?”

谢正珩:“……”

他瞥了苏皎月一眼,她眼里带着狡黠挑衅地看着自己。

最后,谢正珩在苏皎月带着笑意的、挑衅的目光中,将屏风搬回原处。

——

吃了早饭,苏皎月跟着王茹到街上转悠。

路过鱼铺时,她扯了扯王茹的衣袖,说:“娘,买条鱼呗,我想吃鱼丸了。”

鱼肉便宜,一整条鱼也才二十文。

王茹问她还想吃什么,苏皎月想了下,差点把最关键的忘了,便指着猪肉铺盆子里头被剔得干净的大骨头说:“就来根棒子骨吧。”

一根剔得干干净净的棒子骨价钱也低廉,加上这又是李虎家的猪肉铺子,直接将骨头送给了她们。

王茹有些过意不去,只是李虎家怎么也不要钱,又说让他们过两天就到家中吃刨猪汤,王茹只好点头接下。

苏皎月说:“娘,等我做了好吃的,咱们给他们送一碗来尝尝,也算是抵了骨头钱了。”

王茹没想到她竟还真惦记着这事,她昨晚只当小孩子说好话哄大人呢。

做关东煮还得需要昆布跟木鱼花,苏皎月询问王茹这里哪里有干货海鲜卖,王茹便带着她往干货店走去。

只是干货店老板不知什么叫昆布,苏皎月只好用手比划形容。

“啊呀,你说的可是黑菜。”老板蹲下身翻找了一会儿,拿出几块黑色卷曲类似海带的东西。


这对十八岁的谢正珩来说无异于天崩地裂,几乎在一夜之间,他就成了孤儿,从此只有去处,再无归处。

如此大的打击下,谢正珩如今都想不起自己究竟是如何度过那段时光的,现在他想起来,都是一阵阵的心痛。

后来,他当官利用私权去彻查过当年之事,得出的结果还是倭寇入侵,扬州城疏于防守,倭寇在扬州境内肆意屠杀当地人,谢家也不过是其中一家而已。

这件事就发生在明年七月,倭寇的入侵在年初二月就开始,只是当时统管江南的总督玩忽职守,面对倭寇的骚扰并未加强防守,所以才造成倭寇后期入侵到扬州境内,许多无辜百姓被杀害,虽然倭寇后来全被捉拿,但百姓被杀,财产损失无法逆转,官府只稍加安抚,后面便草草了之。

也是至此后,谢正珩痛恨这些酒囊饭袋的官员,所以才痛下决心一定要位极人臣,他当上首辅后,第一件事就是格杀当年的江南总督,他倒台之际,那些人便将戕害良将的帽子扣给他。

直至今日,谢正珩也认为这位江南总督德不配位,实在该死。

如今他回到所有事情发生的前一年,一切都还有转机,只是他如今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连府试都没过的平民,对倭寇来袭这样的大事件,压根没途径没资格去改变。

但他现在的能力能够保护家人,所以他只要在明年七月时,阻拦他们回到老家,那就能躲过一劫。

谢正珩翻了个身,透过屏风看着软榻上的苏皎月。

所有事件中,她最为反常。

他甚至在想,难道苏皎月也如同自己一般重生了。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一下子就被他否定了,就算是重生,那一个人的性格也不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谢正珩想,他自己的变化是因为上辈子活了几十年,经历过的事情太多才造成他的种种改变,但苏皎月不同,上一世她只活到十七岁就死在那场瘟疫中。

不是重生,那就是撞鬼了,脱胎换骨了。

——

第二天,苏皎月察觉到王茹的眼睛肿了,一番追问下才得知原因。

王茹特意叮嘱她不要让张阿婆跟谢爷爷知道,这件事还没定下来,就不想让两位老人跟着操心。

苏皎月安慰道:“娘,你别担心,要是新县令是好官,一定会彻查此事,而且爹当时也只是奉命行事,发现问题时也提出质疑,一切程序都是对的,就算现在被停职也是暂时的,等查明后肯定会复职的。”

王茹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问:“我眼睛是不是看着很肿。”

苏皎月点头:“是有点,要不用冷帕子敷一敷。”

谢大朗还是照例去衙门,事情没查清楚前,他还得继续帮忙整理卷宗。

出门前,他六神无主,不小心撞了下苏皎月。

苏皎月的脑海立马浮现了一个画面——

谢大朗穿梭在一条街巷中,他神色慌张,不断往身后看,像是有什么人正在追赶他。

在一个转角时,一个刀疤男挡住了他的去路,刀疤男表情凶狠,手里拿着刀,一抬手就落下,谢大朗抬手躲避,手臂上被砍伤。

那刀疤男下了狠手,势必要除去谢大朗。

索幸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巷子口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画面也就此结束了。


苏皎月,这个名字已经快五十年没有出现在谢正珩的脑海中。

但他仍能记得,这除了他记性还算可以外,很重要的原因是苏皎月出现在他生命中最黑暗最重要的那段时光。

一切还要从清河县的那个隆冬说起。

他记得当时是大年初一的当天,一家人起了个大早要到翠微山上的普耀寺去烧香拜佛。

早上吃的是黑芝麻汤圆,一家子拉拉扯扯一直到辰时末才出发。

他们一家人是在烧香下山时碰到的苏皎月。

当时她还是个刚及笄不久的小女孩,母亲去世后父亲再娶,被继母的兄弟拉到城里来卖到窑子里。

王茹心善,张阿婆心软,苏皎月又苦苦哀求,她说她什么都会干,王茹想到张阿婆年迈,谢大朗县衙事务繁忙,她一人操持全家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所以买下苏皎月,在家中也能搭把手。

苏皎月就这样进了谢家。

虽说是买她回来操持家务的,但在左邻右舍看来,都以为是给谢正珩买的童养媳,大家也常用这类词汇逗笑他与苏皎月。

谢正珩对苏皎月的到来不置可否,他当时不仅身体羸弱多病,还霉运连连,在过春满桥时不知道被谁挤落到水中,在家中昏迷了好几日后才醒来。

其实在谢家出事前,谢正珩的运气就不好。

是真的霉运缠身。

谢正珩小名叫白树,是因为他娘在怀他时梦到一棵雪白通透的大树在出现在他们院子里。

醒后她便与家人说了,这就是白树名字的由来。

他五岁善对偶,八岁诵千言,十二岁参加童试,在县试中名列前十,深受胡县令喜爱,并嘱咐小白树要从小立大志,要长成顶天立地、浩然正气的人,将来尽忠报国,所以替他改名为“正珩”。

谢正珩犹然记得那段时光,也是他童年时期最风光开心的时候了。

清河县人人不知他是神童,大家都盼望着清河柳枝巷里鲤鱼跃龙门,也纷纷艳羡谢家能生这么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有的甚至还来讨教生子育儿经验。

只是谢正珩的命运就在来年四月的府试开始发生变化。

府试要考三天,前两天考帖经、杂文,最后考策论,主要是考记诵、辞章和政见时务,谢正珩前两天倒是答得顺利,等到了第三天去贡院的路上,谢正珩被一辆急速行驶的马车给撞倒。

这一撞就将他撞晕了,就此错过了府试最后一场考试的时间,他也因此落榜。

如果说这次事故只是意外,那往后的每一年,每次在四月府试时,他总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然后错过府试。

就好像鬼打墙,不论他怎么注意,这些意外都来得出乎意料,从十二岁到十六岁的这四年,他连府试的三场考试都没考完过。

渐渐地,街坊四邻就开始暗自议论,有说谢家撞鬼了,有说谢正珩得罪文殊菩萨了,也有人说谢正珩县试的成绩不过是歪打正着,他根本没有再进学的能力,所以每次都在府试时临阵逃脱,那些所谓的意外不过是借口。

只有谢正珩知道,他的人生像是被操控,不论怎么纠正怎么避开,都没用。

唯一有用的就是谢家人的死。

这个魔咒最后是在家人死亡后破除的。

往后的路上,他便一路亨通,没有意外夺得魁首,步步为营,从翰林院做到首辅。

后来他在还没有变得那么“阴险狡诈”前,曾时专程上山请教过大师。

大师说,这是天注定。

天注定他要与家人天人永隔,官途与亲情他只得有一个。

他明白以后,不再纠结于过往之事,既然家人亡故,那他现在没得选,他的人生只剩下前路,此后再没有归途。

所以他拼命往上爬,只有手握权柄,操纵生死,他才能不被那些人如同蝼蚁般踩死。

他才能对得起家人的在天之灵。

苏皎月,出现在谢家发生变故前的一年,顶着童养媳的身份在谢家。

谢正珩原本以为她只是个苦命的乡下女孩,可后来才发现,她并非他想得那般单纯。

谢家只是她进城的一个跳板。

准确来说,她的继母也是被她利用的对象,城府之深,连谢正珩之后想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知道继母视她为眼中钉,便想趁着继母卖她到城里的这段路上,将自己的户籍文书给拿到手,然后投奔到清河县里在酒楼当跑堂的竹马那里,只是她没想过自己会被下蒙汗药。

接下来便是谢家人知道的情节了,她利用自己的身世装可怜,成功住进谢家,再秉持不否认不拒绝的态度默认邻里说她是童养媳的身份。

然后暗地里又跟跑堂竹马联系,她原本想的是谢正珩未来可能是秀才、举人,只是等她打听到谢正珩这几年的遭遇后,她决定骑驴找马。

不仅吊着竹马,还借用谢家与县衙的这层关系攀上了她认为更好的高枝。

谢正珩不知道她是否与杀害谢家人的那帮歹人相勾结,但她确实是在谢家人去世后,对谢正珩的态度直转急下。

冷嘲热讽都是好的,甚至有邻居说她从某某宅院的侧门里出来。

谢正珩对她所做的一切都冷眼相看,收留苏皎月在家,是他娘的主意,她曾让他答应今后视苏皎月为妻子,若是不能,亲妹妹也未尝不可。

苏皎月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眼皮子底下犯事,还是在母亲奶奶才去世的情况下。

最后,谢正珩将她扫地出门,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忤逆母亲的一次决定。

这招来苏皎月的就不只是冷嘲热讽,还有咒骂。

那些话无非也是外人中伤他的话,说他命硬克亲人,又说他一身病气一辈子都不可能考取功名,说她现在还留在谢家已经是仁至义尽。

她说这些时暴露了真实面目,宛如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蛇。

谢正珩连一个正眼都没瞧她,只是将她的包袱扔到了街上。

将苏皎月赶出谢家已经是他看在母亲在天之灵的份上,他不想在孝期把事情闹大。

后来,他听说苏皎月死在那场地震后的瘟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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